陈汤觉得非常打脑壳,他前几天赚的几千钱,又被他爹偷去了,有这个无底洞在,家致富岂不是遥遥无期?
但这个陈明又是他爹,他此刻还做不出当众收拾他爹的这种行为,所以他很无奈。
与上次大家热情帮忙不一样,这次偷钱事件,在许多围观的乡亲们心中,有些虽然着急,但也只是出一声极其微弱的叹息之声。
还有些人,是怀着看笑话的心思,其中以陈饿为代表。
陈汤环顾四周,方才说道:“怎么滴?还要留在我这里吃饭不成?”
陈饿这时候喝道:“小汤,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去卖车?”
陈汤笑了,他好像听到了这个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怎么这陈饿还在奢望自己去帮他卖车?
陈汤道:“我这人油盐不进,不管如何就是不会帮你卖车。”
旁边有个乡亲,名叫陈千,提着一个酱油瓶子,他本不想插话,但考虑再三,终于决定搭讪一下。
陈千说道:“小汤,这卖东西应该不难,不过就是到县城里吆喝几声,你为何始终不肯去帮忙呢?”
陈汤负手搭讪道:“不如你去试试。”
陈千这时候对陈饿说道:“老弟不必担忧,愚兄帮你去卖车,这事也不必麻烦小汤了。”
陈饿见有人帮忙卖车,倒也高兴,毕竟他在油亭里虽然还比较爱说话,但出了油亭里便唯唯诺诺,不敢与外人搭言,更别说在大街小巷叫卖了。
也正是因为这种对熟人放的开,对生人不好意思开口说话的性格,让陈饿必须要找一个人帮忙卖车。
现在陈汤打死都不肯帮忙,有陈千帮忙接盘,陈饿认为这闹一闹还是有好处的。
此事既然完美落幕,乡亲们便都散去。陈饿,陈千两兄弟开始转移到陈饿家中,继续商谈卖车大计。
陈汤这时候又想起前两天赚的几千钱不见了,又感到很头疼,很生气。
但他没有那个脾气将陈明打一顿,一来打不过,二来这父子纲常在汉代可是被人看的很重,换句话说,还不太敢。
陈汤又反复安慰了一下阿母李芸,说这些都是小事,大不了以后钱藏的更加隐秘一点。
陈千倒也能干,二人连续辛苦五六天,在县城终于将这批独轮车处理完毕。
一共获得五铢钱五万钱,但陈饿只分了五百钱交给陈千,陈千虽然心里不太舒服,但觉得自己就是帮忙叫卖而已,五百钱也勉强合适。
这天晚上,陈饿在家中设宴款带陈千,为后续展规划给陈千做思想工作。
酒过三巡,却没有醉意,陈饿得意的向陈千说道:“老弟,这买卖还可以吧,干脆你跟着老兄干,别种庄稼了,老哥亏不了你的。”
陈千摸了摸钱袋子中的五百钱,淡淡笑道:“是啊,是没有亏待我。”
陈饿道:“你看陈汤那小子,当叔的有意提拔他,他居然不识抬举,真的是烂泥扶不上墙。卖个车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
陈饿现在手握五万五铢钱,已经可以算作油亭里的富,所以他说话都开始变的大声了。
陈饿不客气道:“瑕丘县是大县,一共八万户,三十余万人口,老弟,你跟着老兄干,咱们再制作一万辆独轮车出来,将来不说瑕丘县,就是山阳郡,咱们哥俩都是上得了台面的人物。”
陈饿已经看不上千这个单位了,直接从一百两独轮车,跨越到一万辆。
陈千算了一下账,如果每辆独轮车卖出五百钱,那一万辆就是五百万钱,这还得了?五百万钱岂不是足以将腾达里李万里踩在脚下摩擦?
但转念一想,这五百万钱自己只有五万钱,那陈饿却独占四百九十五万钱,这又有点让人眼红。
陈千笑道:“哪里,哪里,如果真当如此,那就贺卿得高迁了,我拿着五万五铢钱,只好独自去黄泉了。”
陈笑这话,表达了对于陈饿给自己百分之一的分成比例,极为不满。
但陈饿却一惊,说道:“什么五万钱?”
陈千纳闷道:“一万辆独轮车,可以卖的五百万五铢钱,按照今天的分利,我不是该得五万五铢钱吗?”
陈饿满脸不高兴道:“陈饿老弟,你这就不够意思了,五百钱啊,你知道是啥概念?”
陈千不解其意,问道:“啥概念?”
陈饿解释道:“一串钱九十八枚,五百就是五串还有结余。咱们油亭里,平时整个里所都拿不出五串钱出来。”
陈千道:“那又如何?”
陈饿道:“你这次我给你五百五铢钱,已经是很对的起你了,你居然还想要五万五铢钱?”
陈千茫然道:“你不是说下次做一万辆独轮车出来吗?你不加钱,还打算只分五百钱给我?”
陈饿连忙摇头,说道:“老弟,你这就没有意思了,老哥真心相待,你居然还要涨工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