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似乎是有这么回事,便点点头,倒头睡下了。
若说只是这个缘由,自然,是不信的。
原醇玉知晓峰内峰外大小诸事,但他若不愿说,再怎么也撬不开他的嘴。
方合上眼,原醇玉那边动了动,翻身过来,低而轻的声音穿过清寂的空气到达耳边。
“方才收到十竹山庄的请柬邀咱们小聚,可把师父高兴坏了。”声音里带着惯有的狡黠的笑意。
燕容道:“十竹山庄,不是不常与我们来往么。”
“许是庄主大人的骨灰终于凉透了吧。乔渊夫人闭门谢客多年,近来渐渐的也有重出江湖的势头了。”原醇玉顿了顿,一咂嘴,饶有兴味道,“元英长老,据说也在受邀之列。”
“是么……该有得看了。”
朴山长老,元英长老,乔渊夫人……还是已故的十竹庄主最干脆。
次日朴山长老果真召集弟子,说要带三名弟子往十竹山庄去一趟。燕容,却不在那三名之列。
朱吟泊原醇玉花争弦。不是什么出乎意料的结果。因此燕容得知后只淡淡地嗯了一声,神情间看不出什么波动。
倒是原醇玉一言不发生起闷气,回房便裹着被子闷头躺下。
“生谁的气了?”燕容在一旁坐下。
原醇玉一点儿不婉转:“你的。”
“我的?”燕容有些诧异。
“就是你的!”原醇玉翻身坐起,视线在燕容脸上停了一停,又闷头倒下,“你真是什么都不在乎!”
燕容噎了半晌,推推原醇玉,原醇玉拉了被子往里边挪。燕容的手尴尬地停在半空,想说去十竹山庄也不过就是看那三人剪不断理还乱没意思,想说又不是非去不可不如在房间睡觉舒服,想说那花争弦去也没什么争议反倒说是众望所归……想想这不就是不在乎。只得收回手,半晌无言,呆坐片刻,起身离去。
原醇玉说的对,他真的什么都不在乎。
原本就不过是贿赂进来的,进来云尾峰不过想呆在一个清静的地方不问俗事,被师父忘了名字的微怒早忘得一干二净不剩一点渣子,反正自己也常忘事,云尾峰变得吵了,前些天还在想向师父请求出师的可能。
原醇玉比他在乎。说好不干涉,裹在被子里生闷气。
花争弦也远比他在乎。
燕容想起花争弦自称云尾峰第三弟子时眼里那股执着,当时他还觉得可笑可怜。
他不觉得有什么的,别人却那么在乎,师父与元英长老不合百年,乔渊夫人守着十竹山庄守着那坟百年。可怜可笑。
可……偶尔也会羡慕起,那些可怜可笑不能理解的执着。
燕容发现自己停在师父朴山门外。那日七拐八拐的路,不知怎么就走了过来。燕容在门口杵了会儿,上前扣了门,在开门的弟子讶异的目光中径直朝里走去。
“师父,我想去。”难得未等朴山开口便单刀直入。
朴山一愣,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
“十竹山庄,我也想去。”燕容道。
不知怎么,竟这么做了。
作者有话要说:修。(凹标点)
☆、第六章
回来的路上落了雨,开始还是零零碎碎一两点,没走几步就下大了。
燕容化出一道屏障遮在头顶,闲着没事晃荡几下舀水玩,途中遇见几个淋成落汤鸡的师弟师妹,还算慷慨地施舍了个避水的术法,又晃荡着头顶的屏障慢慢走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