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早饭后,练上小半个时辰的字,然后再躺下睡一会的回笼觉,以弥补天天半夜三更就跟着范岱到人烟稀少处去练武的不足睡眠,这是范小鱼自从戏班子日渐成熟,她也难得的有了空闲之后的习惯,今天也不例外。
待到她从半个时辰中的睡梦中惬意而自然地苏醒时,太阳已升起了丈高,正是光芒四射而又不过于灼耀的时候,因了空中几朵洁白云儿的遮挡,那湛蓝的天空显得格外澄澈。从楼阁的窗台远望,高高的苍穹下,一望无际的平原之上野草正自一半生机一半萧索,既有秋高气爽的深远意境,又包含着一种生命所特有的成熟风韵。
一年四季之中,范小鱼最喜欢的就是这一段时节。尤其在经过一个炎热的没有空调也没有电风扇的夏天之后,在这样的清晨吹着如许淡淡的清风,更是深深地感觉秋天的可爱。
换了件淡青底色碎菊花的衣裙,盘了个简单的髻,用两根檀木簪子固定住后,范小鱼神清气爽地下楼,去前院找范岱。
今日是牛郎织女的演,按照以往其他瓦肆勾栏的红眼病记录,恐怕难免会有人闹场,为了保险起见,最好还是让二叔亲自走一趟,叫上二叔收服的那帮地痞小子去镇个场。
说起那批地痞少年,倒是无心插柳柳成荫当初为了保护自己的艺人,少不得要杀鸡儆猴地教训其中几个恶霸,没想到几次三番的,反而把那帮人给彻底打服了,非死缠着透过艺人们表示坚决要求范岱收他们为徒的意愿。范小鱼趁机灵机一动。借着范岱的名头把他们都给收编了起来。每个月教上那么几招,同时制定规矩不准再像以往那般欺男霸女,只保留了合理收取保护费一项以维持他们地生计,又挑了几个家世好地,劝他们使点钱去衙门里当差。把地头蛇和官家的力量结合起来,虽不去干什么大事,但这样一来。戏班子原本存在着的被地痞流氓欺负的安全问题就基本上解决了。
不过,自家有人保安,不代表别家就不会来找茬,尤其是这一年百灵班的飞跃展,不知道碍了多少人地财路,私下搞破坏的也不在少数,尤其是每次新戏开场的日子,花招更是层出不穷。而又因那勾栏之中整日都有百姓进出,有时候还真地有点防不胜防。只能多注意点。
范岱正在自己房中一边喝酒。一边不时地比划着木剑。
这三年来为了让范小鱼的武道更高几层,范岱没少往外面跑,几乎到了只要一听到哪里有高手出现过就立刻赶去,名义上是和人家切磋武道,实则就是想偷偷地把人家的特长融为己用,用集百家之长的办法来克制怪老头的独门绝技。
可是这些年来虽然朝廷重文轻武,导致门派渐微,很多昔日的武林高手都退隐了,但这并不代表就愿意把家传师门所学教给外人。范岱想要学。自然就只能用非常之法,幸而他还记得乔装和掩饰行踪。不然就凭他这三年来的“好斗”这范家大院早就被仇人们围的水泄不通了,哪有现在这般的平静?
“小鱼,你来地正好,二叔正想去找你。”见范小鱼进屋,范岱不待她开口,就皱着眉头道。
“二叔,有事?”
“嗯,李家老儿地这两招的精髓我想了一个月都没想通,所以我打算再去一趟太行山。”
太行山李氏家族?范小鱼顿时忍不住嘴角抽搐,提醒道:“二叔,你别忘了上次你可是差点栽在他们家差点就回不来了,你还要去?”
范岱气昂昂地挺胸道:“就是因为上次失了手,所以这次才更加要去,你放心,二叔虽然没有把那两招搞明白,但这一次我有备而去,一定不会像上次一样的。”
“不行,不准。”范小鱼板起脸道。
“乖侄女,二叔保证,这次一定会平平安安的回来,你也知道二叔的脾气,这个疙瘩要是一直留在心里,二叔连吃饭睡觉都不会香的。”范岱谄媚地赔笑道。
“两个字,不准。”范小鱼毫不通融。
“宝贝侄女”
“不准,不准,不准!”范小鱼正色地看着范岱“二叔,我可先把丑话说前头了,你要是敢偷偷地再去太行山,就算你平平安安回来了,我也不会和丁澈比武,让你的心一辈子悬着,不知道我和丁澈到底谁输谁赢。你知道我一向是说得出做得到的。”
“小鱼”见范小鱼居然用不比武来要挟,范岱顿时傻掉了。
这三年来,他一直努力地训练着范小鱼,为的就是将来有扬眉吐气地一天,若是范小鱼不肯比,这简直就像是腰缠万贯却偏偏不让人家知道她有钱一样嘛!泪,这样会憋死人地!
“好吧,我不去。”范岱转了半天脑子,还是想不出一个能让范小鱼答应的法子,只好垂头丧气地打消念头。
“这还差不多,”范小鱼微笑道“对了,二叔,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