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在百灵阁里耽搁了好一会,秘密地安排好一些事情后,范小鱼谨慎地先到一处隐蔽的民居里换回了早上出门时的衣着,然后才匆匆地出城回家。
范岱已经回来了,兄弟俩正关在房间里嘀咕,范小鱼也不去管他们,反正现如今厨房里也有人烧晚饭,便径直去找岳瑜。
“他们怎么如此狠辣?合德姑娘要是把这些全喝下去了,她的嗓子就完全毁了,更不用说唱戏了。”岳瑜检查了一下瓷瓶里的药物,不由变色道。
“不心狠手辣怎么挤的跨我们?”范小鱼幽幽地冷笑“对了,岳先生,我想要你研究一些药来回敬一下他们。”
“好,”岳瑜不假思索地点头“什么药?”
“和虎鞭牛鞭药性相反的药。”
当
小瓷瓶一下子掉在了桌上,岳瑜的俊脸一下子如火般渲红到耳根,整个人更是如木塑泥雕般怔立,口舌也难以灵便:“你你说什么?”
“你是大夫,不会不知道一般人觉得虎鞭是什么药吧?”范小鱼原本也有些不好意思,所以才委婉地比喻,此刻一见岳瑜那被吓呆的傻样,反而觉得好笑起来,大大方方地道。
“这这不大好吧?”岳瑜半响才回过神来,目光闪乱,一丝儿都不敢和范小鱼接触,只是喏喏地道“这伤人子孙后代,可是有违阴德的。站”
“放心。我并不是让你绝人子孙,只是让他们暂时尝尝这种恐惧罢了。我们明里动不得人家,难道暗地里出出气也不成吗?”想起今日差点就造成的悲剧,范小鱼地声音如冰似霜“我本来还想以牙还牙的。在他们的红角食物中下点药,可要是那样做,就连累了和我们一样讨生活的无辜,那我也就变成了和他们一样的畜生。而如果只是让二叔半夜去威吓恐吓他们,只怕他们当时口口声声不敢不敢,第二天就立刻会找来莫须有地罪名封了我们百灵阁。”
“可是”岳瑜也觉得范小鱼说的有道理,只是他一向所受的君子教育却令他的良心很是受煎熬。
“其实,我之所以突然想到这个主意。还有一个原因是因为你。”
“因为我?这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岳瑜的脸皮一下子又红了起来,本就白里透红的肌肤更是如晕染了上好的胭脂,芙蓉桃花面,娇艳牡丹春。
天地良心,虽然他对于眼前这个少女确实有不为人知的仰慕之情,但君子之情,发乎于礼,也止于礼,那等龌龊之事,他可是一个念头都不曾动过。
岳瑜地思绪完全被大乱。丝毫也没注意到自己的念头和范小鱼的问题压根儿就不着边。
“是啊,你忘了你为什么一躲就是这么多年,连今年的秋试都不敢去参加吗?”范小鱼坐下来,仰视着岳瑜绝美的面容。不等他回答就接道“因为夏竦,因为那个夏竦的好男色,因为那个夏竦至今还身居高位。那个虚伪的人渣不仅逼得你出家当和尚,更让你只能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躲在这个小院子里,就连出门也要像女人一样戴面纱。”
范小鱼一口气道,见岳瑜的面色复又从红转白,心中闪过一丝不忍。声音渐渐柔和下来。
“这些年来,我常常想着有什么办法能让你真正光明正大地走在御街上,走在国子监里,走在考场上,可是你知道,我们家只是个平民。甚至。还是个比平民更低一级的江湖武人。我们人微言轻,要权没权。要钱没钱,更不能快意江湖,随着自己地性子想打人就打人,想杀人就杀人,这日子过的又多辛苦和窝囊,不用我说,你也看的一清二楚。”范小鱼原本只是想单纯地让岳瑜研究药物,却不料竟扯出了自己埋藏在肚中的一堆怨言,情绪不禁有点失控。
“我知道,我都知道。”岳瑜见她心情猛然低落,不由又是动容又是怜惜,神色反而平复了下来,只是袖子底下那微微抬起地手依然不敢高出桌面,更不敢纵容那手心里蕴含的想去轻抚对面少女如云秀发的本能
范小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重新换上一个乐观的微笑:“我知道你一直都是不甘心的,我也一样不甘心,所以今儿在想着怎么教训那些畜生的时候,我就突然想到了这个招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