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溪并不打算领魏筹的好意,她不是没有担当的人,离婚是她提的,也是她故意误导他想偏孩子的身份,没什么不好承认的。
朱华听明白事情的前因后果,气得眼前发黑。她猛地扬手一巴掌扇在尤文溪脸上,愤怒得声音都有些抖:“尤文溪你长进了,这招瞒天过海把你妈骗得好苦,我养你这么大,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
尤文溪被打得头偏过去,耳朵嗡嗡作响,肚子也隐隐抽搐,但她没敢动,连眼泪都不敢往下掉。
朱华在椅子上坐下来,她久居上位,有些气势浑然天成,虽然是仰视尤文溪,眼神却能让人胆寒:“你知道魏筹今天做了什么吗?”
尤文溪摇摇头,虽然不知道但根据母亲的反应也能猜到。
“我今天在酒店和人吃饭,遇到他和习家的女儿搂搂抱抱,我以为他出轨了,怒气冲冲追来这里。如今看来,他是为了保你在演戏了。他这人倒是伟大,把过错都揽到自己身上,把你给摘出去。”朱华语气满含讽刺,“现在你又来跟我解释,给他洗白,这让我忍不住想,你们俩闹离婚是不是又是合起伙来耍我了?”
尤文溪道歉:“这次不是,我……是真的想和他离婚。”
朱华冷笑:“理由呢,你们合作不愉快了吗?”
尤文溪:“协议结婚本来就……不对。”
朱华打断她:“我倒是没看出哪里不对,不是挺好吗,利己利彼,你能白得一个孩子,再坚持坚持,耗到我退下来或者我死了,他还能白得一份家业,这样低成本低风险拿暴利的买卖连我都想做。”
朱华不留情面的讽刺就像一把细细的针,一根一根扎进尤文溪心脏,让她受尽煎熬,之前辛苦忍住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
朱华恢复冷静后浑身竖满刺,连对自己的女儿都不愿手下留情。尤文溪的眼泪丝毫没有打动她,反而让她抓住了破绽般借此再补一刀:“哭有什么用,哭能解决问题,哭能让你孩子生出来不被魏筹认出来?哭能让魏筹知道真相后依旧对你笑脸相迎?还是哭能让你妈心软留你一条小命?”
尤文溪觉得自己好像回到了高三报考志愿的时候,那个时候母亲也是坐在她对面这样教训她。她埋着头掉眼泪,越哭越委屈,觉得自己不是亲生的,有史以来第一次学会了离经叛道——离家出走了一个星期。而朱华一直没派人找她,最后还是她自己回来的。
她现在的心情就和那时一模一样,心里说不出的委屈痛苦,却又比那时多了一分希望,因为她知道,等朱华训够了,她还是那个心疼女儿的母亲。就像那年她回去后才知道,朱华还是按她的心愿给她填报了师范。
尤文溪不说话,只不停地掉眼泪,手捂住肚子,身体踉跄。
朱华面色终于变了,但眨眼又恢复如常,依旧讥讽她:“怎么,哭不行又装可怜了?尤文溪我还真没想到你演技这么好,这么多月和魏筹演戏演得不恶心吗?你说你当什么老师,怎么不去娱乐圈拿影后呢……”
她话还没说完,尤文溪身体慢慢软了下去。
朱华大惊失色,忙扑上去抱住尤文溪:“文溪!”
尤文溪面色发青,一动不动。
朱华失声大喊:“管家!管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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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文溪在去医院的路上醒了过来,朱华没发现,抱着尤文溪的头,手指颤抖地摸着她头发:“你这孩子这么不懂事,妈妈多说了你两句就要吓妈妈。妈妈还说不得了吗,你看看自己都做了些什么蠢事。你要真不想嫁,妈妈还能拿刀架在你脖子上逼着你嫁吗?你现在弄成这样,我看你到时候怎么收场。魏筹那个小畜生欺负你,妈妈肯定不会放过他,借酒就能行凶了吗……”
朱华显然很紧张,一直喋喋不休。这是尤文溪从未见过的母亲,温暖亲切,让她安心。她一动不动,希望还能在母亲怀里多待一刻。
但医院很快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