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打?湿, 黏糊糊地贴在了额头?上。
柏意颜正在做一个很长的梦, 一个噩梦。
她梦到自己身处一片泥泞的田间小路, 迷失了方向。像是遭遇了“鬼打?墙”, 怎么也走不出去?。
混沌天地间下着稠密的雨丝, 低矮的天空好似要?塌下来似的,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突然,柏意颜听到有个声?音在呼唤自己, 确切地说是在唤“沈楠月”。
“月月,你要?替我报仇……替我报仇啊!”
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音色令人毛骨悚然, 甚至可以称得上是阴森恐怖。
“我死得好惨,他们活活折磨死了我, 我两只胳膊上全都是针眼。我可是一名缉毒警啊!最后?却?沾上了毒品……”
柏意颜的双脚踩在泥泞中?,她害怕地不住四处张望, 却?什么也没看到。
“你是沈驰星吗?你在哪儿?”
周围一片沉寂,除了不断从?天而降的冰冷雨丝以外, 什么也没有。没有别人, 只有柏意颜她自己。
“月月, 你一定要?替我抓到凶手, 杀了他们!”
“杀了他们!”
“哥!”柏意颜的眼圈瞬间红了,眼底泛起?一股子湿意, 不受控地大喊了一声?。
“哥!你到底在哪儿?”
梦境如同一面镜子,瞬间被打?碎。
柏意颜挣扎着从?噩梦中?醒了过来, 眼眶已在不知不觉间沉了一湾晶莹水痕。
幼滑的脖子上布满了一颗颗细小的汗珠,脖颈两侧的青筋被拉长,胸口不住剧烈上下起?伏着。
这噩梦太过真?实了,即便柏意颜现?在已经醒过来了。心跳依旧很快,一颗鲜活心脏仿佛下一秒就?要?振出胸口。
入目是酒店卧室的天花板,一束暖色调的床头?灯映照在柏意颜的脸上,照亮了她一双褐色的瞳孔,泛起?潋滟的水光。
柏意颜轻颤了颤两扇湿漉漉的长睫,调整了一下呼吸,扭头?望向了窗外。
窗帘没有全部拉拢,中?间留出了两指宽的缝隙,隐隐能看到窗外漆黑的夜空。
天还没亮。
柏意颜忍着不适撑坐起?来,有气无力地靠在床头?,伸长胳膊够到床头?柜上的手机,摁亮后?看了一眼时间。
北京时间,凌晨五点二十八分。
自从?开?机以来,柏意颜每天六点就?得起?床,一周休息一天。这个点儿再睡又怕睡过头?,所以干脆就?不睡了。
柏意颜现?在心里好受多了,心跳渐渐恢复到了正常频率,没刚醒来时那样心慌了。
说起?这个噩梦,三天前,柏意颜就?开?始做这个有关“沈驰星”的噩梦了。
已经连续做了三个晚上的噩梦了。
三天前,柏意颜白天拍了一整天和“沈驰星”有关的戏,晚上回到酒店就?开?始做噩梦。这几天,白天一直都是拍的和“沈驰星”有关的戏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