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后,案件在原州中院开庭审理。公诉机关维持原诉,被告人姜尚尧对公诉机关指控其参加黑社会性质组织罪、入室抢劫罪的罪名无异议,表示认罪。但是他辩解从未参与预谋,之前也从未参与过类似的有组织犯罪行为,请求法庭酌情判决。而他的辩护人认为公诉机关指控被告人犯有黑社会性质组织罪、入室抢劫罪事实不清,证据不足。
经法庭审理,最后判决被告人姜尚尧参加黑社会性质组织罪,判处有期徒刑二年,犯入室抢劫罪,犯罪情节较轻,认罪态度较好,判处有期徒刑五年。数罪并罚,判处有期徒刑七年。
庆娣因为上课而没法去原州,晚上接到严律师电话确知消息后,本该有种尘埃落定巨石沉底的轻松感,可胸臆间依然悒悒。
爱娣与她挤坐在一起,半边脑袋搁在她肩膀上,听律师讲完判决结果,她长吁而叹。
“叹什么气呢?小小年纪。”
“没。”爱娣转头将脸埋在她颈窝里,不一会她领口已经被泪濡湿。
“小爱,你在想什么呢?”
爱娣鼻子里吸索了一下,闷声说:“姐,我好希望严律师说完姜大哥能提一下景程,哪怕判他十年二十年也好。”
庆娣无声地笑,笑容未绽,眼泪已滑落。
“姐,你在想什么呢?”
“我啊……,我在想人活着真像那句话,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我还在想另外那句。
但为君故,沉吟至今。
第29章
2000年的夏天,沈庆娣如愿考取原州师范。
去年春天发生的那些事,像久久不醒的噩梦,伸展丑陋的触角,延入她过去十八年。过往一切人事皆由此朽烂污浊,令人不忍睹、不堪言。
而踏上东去的火车,大铁轮子碾压铁轨的摩擦声响起,闻山火车站渐渐变小,在视野中只余一丁点存在时,她全身每一处毛孔无不洋溢着一种许久未有过的单纯的快乐。
但突然,一股蛰伏的思念从心底某个角落遽然挣脱束缚,庆娣手贴着玻璃,急躁地抹掉上面的灰尘,投眼向闻山方向。
——不知道几岁开始就在向往今天,我告诉过你的,离开家求学读书是我开启梦想的第一步。我会好好的,你也一样,要好好的。
庆娣正如她所承诺的,她在原州活得如鱼得水。学费在她签约毕业去农村任教三年后全免,课业她应付自如,课余去做兼职。她开销不大,攒来的钱不光能存一些将来给爱娣读书,还能偶尔转一点到冶家山监狱某人的帐上。
没两个月,她收到一张高中同学谭圆圆转寄来的精致贺卡,之前神交已久的那家少年杂志社的编辑周姐姐恭喜她考上大学,又附了一张短信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