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丑时(凌晨1-3点)了,京兆王恍然发现自己提着剑,正站在太华殿殿前。
宫人见是他,慌忙跑来行礼:“特勤,太后出宫了,此刻并不在呢。”
“安平候在否?”他杀气腾腾道。
“也不在啊,太后是去了石窟寺礼佛,至于安平候有未有跟去,我就不知了。”
远处,突然传来婴孩响亮的啼哭声,甚是哀婉凄厉。
“老天,太子又哭了,乳孃何在?”那人来不及招呼他,匆匆吩咐去寻人了。
“唉,太后不在,太子总眠不安稳。”另一个惶惶道。
拓拔子推跟着进了去,后殿中,见一个妇人正解衣哺乳。
他退身回避,蓦地,比来时清醒了许多,是啊,李奕此刻应早已归家了,又争会在此?是自己太冲动了。
不多时,乳孃喂饱了婴孩,系上领口,抱着他殷勤走来:“特勤,来抱一抱吧,你观多可爱啊。”
男子接过细观,只见小小的拓拔宏用乌黑的大眼盯着他,接着便甜甜笑了,咿咿呀呀的,不知欲表达何意。
他胸中的一腔怒火融化殆尽,更爱不释手那对白嫩的小手足。
是了,此襁褓中的小家伙,可是拓拔氏的珍贵血脉、未来的北地至尊、征服刘宋与诸胡的主人,是自己要用一生去效忠、去维护的对象。
而此子由冯氏亲自鞠养,显然眷恋、依赖着她,那么,当着养母的面杀掉她的情人,是否会有些不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