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瓶红高粱被干光,白桦白皙的脸上出现红晕,眼神逐渐迷离,一颗脑袋也随之摇晃“啸天,你知道吗,我还以为你再也回不来了呢,听那些老油子讲,这第五分监区可是人间地狱,没想到还真让你小子熬过来了,哈哈哈”白桦情绪高涨,嗓门也渐渐变大,牢房之中已经有人不耐烦的开始在床上辗转反侧,敢怒而不敢言。
谢啸天一愣,照理说就算一般犯人不敢说话,最起码那叫做大虫的犯人该跳出来才是,难道今日这大虫改性了不成?
白桦的酒品并不好,已经开始胡言乱语,忽而念叨监狱中的不公,忽而痛苦对不起自己的父母,听的谢啸天头痛不已,只能在他身旁好言相劝。
好不容易将白桦劝上床,谢啸天觉得这可比练醉拳痛苦多了,回到自己的床铺,刘刚还坐在下铺吃着花生米,瞧他那一副偷得浮生半日闲的模样,谢啸天不禁好像,也爬上床,与他并作一侧,饶有兴致的往嘴中扔着花生米。
两人虽是初交,但有些人就是那般,也许平常不是聊的最欢的,一句问候就够;也许平时不是最关心你的,但危难时刻却总会挺身而出。谢啸天觉得刘刚是这种人,所以他打内心深处将他当朋友兄弟看待。
两人将自己的身影沉溺在黑暗之中,各自坐在床上背靠着墙,谢啸天问道:“最近过的怎样?”
“还好!”“没人找你麻烦吧?”
“没有!”
刘刚的回答永远那么简单,他仿佛不愿多花精力在嘴上,他是那种少说多做的人。两人又有一句每一句的聊着,到最后,酒精慢慢涌上脑袋,两人都有些受不了之时,刘刚这才翻身上床,上床前他破天荒的主动开口讲话:“谢啸天,既然你从第五分监区出来了,那以后就低调点吧,监狱里的人不好惹!”
谢啸天已躺在床上,眼皮有些沉重,心不在焉的回了一句:“看情况吧!”刚进监狱之时,他的确打算低调的服完刑,争取好好表现减几年刑期,但没想到他错了。龙游浅滩总会被虾戏,虎落平阳犬也欺,这已经不是他一个说了算的事情,所以该低调的时候低调,该高调的时候高调。
第二天,依然要做工,吃完中饭后犯人们有半个小时的放风时间,这一段时间对于长期困于牢房与车间的犯人们珍贵极了。
jh监狱四个监区坐落在东南西北四角,监狱中央除了一个大操场之外就别无其他,一到放风时间,众犯人们就蜂拥到操场之上。有选择打篮球运动的,也有选择找个好地方吞云吐雾一番的,剩下的则三五成群的站在一块儿侃大山。
操场的角落里有一个小卖部,规模并不是很大,但货品还算不错,基本上一应俱全。
谢啸天白桦刘刚三人斜靠在操场的围栏上天南海北的扯淡着。这时,白桦突然拉了拉谢啸天,指着操场一角说道:“啸天你看那边,那个人便是第一分区的泰山,那人惹不得;还有那个胖胖的则是我们分区的老大和尚,同样惹不得。这会儿还有两个分区的人没出来放风,因此你也要多注意,第二分区的铁熊同样是咱惹不起的大人物。”
谢啸天顺着白桦所指方向望去,传说中的泰山并没有赤膊上身,腰际围着兽皮,身后更没有跟着一大群猩猩,相反的,长的白白净净,脸色有些苍白,鼻梁上还架着一副金丝眼镜,给人一副百无一用是书生的错觉。和尚则是滚圆滚圆,谢啸天除了用球来形容他还真找不到其他贴切的东西了。谢啸天不禁好奇,明明一二三分区都讲到了,但为什么唯独没有需要提放的第四分区的任务呢?“桦仔,那第四分区我该小心谁呢?”
“嘘!啸天,”白桦像被踩着了尾巴一样紧张,四下张望一番,这才说道:“以后千万别提第四分区,如果说你两个月前进的第五分区是必死无疑的话,那进入第四分区便是生不如死。我听那些老油子传,第四分区就等同于欲望集中营,人性最丑恶的一面将在那里体现无疑,那里没有一个真正的帮派,但就连方才提到的那三巨头都不敢惹他们,第四分区也是全jh监狱唯一一个没有禁死的地方,所以能在那里生活下来的都是变态中的变态”
听完白桦这些天得来的情报,谢啸天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虽然进监狱已经三个多月,但要不就在教育区呆着,要不就在谢翟那边呆着,因此谢啸天可以说并没有真正的体验过牢狱生活。
正在他深思之间,一个神情张扬的小伙走过来盯着谢啸天,趾高气扬的问道:“你就是谢啸天?”
谢啸天真的十分想提醒下这个小伙将头低下来一点,就算要仰高拜托兄弟你也修修鼻毛,这都露到外边来了。但是谢啸天一想到做人要低调,想想也罢。他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因此点了点头。
“我老大要见你,跟我来!”那小伙说罢转身即走。
“他老大?”谢啸天莫名其妙的看着刘刚与白桦。
“就。。就就是和尚!”说这话之时,白桦的身体有些战栗。
谢啸天轻描淡写的哦了一声,抬步便要跟上去,刘刚从后一把抓住他的肩膀,眼神坚定的盯着他“我陪你去!”
“我,我,我也去!”
谢啸天笑笑,刘刚的性子他隐隐已摸熟,就算不让他去他也会硬跟过来,而白桦则是为了那所谓的义气。谢啸天拍拍白桦的肩膀“桦仔,你就不要去了,如果等会儿我们那边除了什么状况的话,就记得喊管教就行了。千万不要喊完了哦”末了谢啸天还不忘来句玩笑话。
白桦也不勉强自己,他知道就算发生什么事自己去了也帮不上忙,就他那身材,两个他还不够别人一拳,因此只好担忧的说道:“那你们小心点!”
“放心吧!”谢啸天拍拍白桦的肩膀“我们走吧,刘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