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上清天宫,是谁有这个能耐?”
下属道:“据说,那位仙人叫神女沧浪,生得……生得与昭粹夫人,有几分相似呢。”
作者有话说:
虽然不能剧透,但是可以回答一些大家担心的问题:
濯缨和娲皇宫有关系吗?有
但濯缨的母亲是凡人之身,女主也不会靠血缘得到什么碾压性的能力
我想写的故事是一个精神上弑父杀母、斩断血缘、与不公命运抗争的女主,不是靠血脉吊打的天龙人,从落日弓到天道到九曜星宫,濯缨能得到认可靠的都不是血缘,其实人族公主本身也是个天龙人身份,但应该没有人在看的时候觉得女主从这个身份得到了很多好处吧?
评论区是大家的,愿意看下去或者有什么意见,又或者不想看了都可以说,唯一一个就是,不要把自己推测的剧情当成已经写了的剧情,作者不知道怎么解释,还挺焦虑的
其他就没什么啦,还是祝大家看得开心吧!本章写晚了,掉落五十个小红包么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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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仰(一更)◎
当沉邺赶到南海与荒海交界处时, 这个原本海色最浑浊、令所有海域仙族都避之不及的地带,已经聚集了成千上百的海域仙族。
头顶的水魂珠, 笼罩着肉眼可及的整片海水。
黑气在消失, 折磨着海域仙族的魔息尽数涌入那少女身前的水魂珠中,海水重新变得蔚蓝清澈,甚至于那些已经被魔息侵蚀的百姓, 也感觉浑身一轻。
恢复了……真的恢复了!
整个海域,终于又恢复如常了!!
无论是南海百姓,还是荒海百姓, 神情里都是劫后余生的欢欣感慨。
自从魔息污染海域以来,他们海域仙族死伤无数,各海域也是混战连连。
他们寻常百姓看不懂上面是为了什么才打起来,为了野心还是战略也好,他们不懂, 他们只想平平安安地活着。
谁赐予他们这份平安, 他们就感激谁!
“多谢仙子救苦救难——”
“仙子大慈大悲, 功德无量——”
“不知仙子尊名是什么?日后我们南海百姓必将虔诚供奉!”
“我们荒海也供!”
说这话的声音有些熟悉, 濯缨垂眸细细一瞧,一见果然是个有些印象的面孔。
之前昭粹在荒海为她修了宫观,命荒海仙族时时供奉, 这位将领还在她的宫观内说过她的坏话。
然而此刻,他激动得红光满面,见濯缨似乎在瞧着她, 他愣了一下, 更是干脆利落地跪下磕了三个头。
“神女沧浪言而有信, 待来日沧浪观修成, 我们荒海仙族必将诚心供奉还愿!”
话音刚落下, 便听人群中有愤懑之声响起:
“——荒海?你们也配!”
这一声挑破了在场各族之间难得的和缓氛围,聚集在此的仙族有的来自西海,有的来自东海,但更多的,还是荒海与南海仙族。
如今这两方海域一统,地域上是不分彼此了,然而两方百姓却水火不容。
南海百姓恨恨瞧着那些荒海百姓:
“荒海少君为了荒海之利,杀了我南海龙王,倒灌被魔息污染的海水入我南海,害死了我南海无数无辜百姓,就该让这位上清来的仙子替我们主持公道!还南海一个公道!”
“对!我们南海死了多少百姓,就该也杀荒海多少百姓,以人为祭,才能平我南海冤屈!”
“以血还血!”
“南海与荒海势不两立!”
南海百姓皆义愤填膺,荒海百姓也不甘示弱:
“公道!你们四海才该还我们荒海一个公道!”
“我们荒海百姓死于魔息污染时,你们都在做什么!你们东南西北都设了结界,想要让我们荒海替你们挡住这波魔息!你们又是什么好东西!”
“你们才死了几个人?若非荒海少君竭力挽救局面,我们荒海就要灭族了!”
两方都各有冤屈,两方都不肯退让,场面一触即发。
沉邺俯瞰着即将混战起来的百姓们,心中瞬间便有了决断。
“小柳儿。”
还在冲濯缨眨眼的女统领收回视线,垂眸应声。
“带鳞甲卫镇压。”
短短五个字,小柳儿已经从中品出了几分血腥气。
小柳儿迟疑片刻:“少君,人太多了,死伤难以控制。”
“那就只控制我们这边的,”沉邺盯着底下那些南海百姓,“这些时日,我们已处处退让,甚至没有着急让荒海迁都南海,只为了缓和两方的关系,但恐怕,终归是得见血,他们才会安分。”
“可……”
小柳儿还要说什么,便见沉邺无声递来一个眼神。
那是一个警告的眼神。
小柳儿无法,只能听命,回身对着身后的百名鳞甲卫精锐挥了挥手。
金甲齐齐相撞,森冷的声响令混战中的百姓们声量稍小,然而众人情绪已然失控,仗着人多,哪里还顾得上什么鳞甲卫。
嗖——!
一只弩箭倏然朝着人群中飞驰而去,正中一名骑在荒海百姓身上连落数拳的南海百姓。
这一箭洞穿头颅,当场毙命,鳞甲卫的实力顿时震慑住了众人。
人群中的这些南海百姓有短暂的畏惧,但海域仙族从来不是温驯胆小的族群,嗅到海水里血腥味,他们的情绪愈发暴涨。
区区一个荒海,竟然欺辱他们到如此地步!
今日就算舍了这条命又如何!
他们南海仙族,必须让荒海仙族付出代价!
小柳儿握着剑柄的手微微发汗。
“小柳儿,荒海百姓危在旦夕,你还在犹豫什么?”
沉邺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分明是淡然和缓的嗓音,但落在小柳儿的耳中,却如海蛇绕身,无形中的压迫感令她浑身紧绷。
她自然担心荒海的百姓,但同时,南海百姓就罪大恶极吗?
他们就该死吗?
悬起的手迟迟未落下去,沉邺眸色微沉,正欲亲自发令时——
笼罩在上方的光芒骤然大亮。
“别动。”
这两个字,濯缨是对着底下的沉邺说的。
顺着光亮的来源,沉邺与其他人一样抬起了头,这一看,他的瞳孔微微缩紧。
蔚蓝海水中,在少女的身后陡然出现了一张巨大的幽蓝色法阵。
法阵上符文轮转,灵光大盛,无数支仙力凝成的箭矢蓄势待发,直直指向了他和他的鳞甲卫。
小柳儿长长松了口气。
“还有你们,”濯缨对那些大打出手的百姓道,“不管你们有什么旧怨,今日,此时,在此地,谁若是敢伤一人,吾之弓阵都不会对任何人手下留情。”
语落,冰蓝色的箭矢倏然在海水中划过一道道轨迹,落在了两方混战百姓的中间。
混战骤止。
百姓们昂着头,看向她的目光愈发崇敬几分。
沉邺冷峻如凉月的眉眼,也难得浮现出几分难以置信的眸色。
……她手里的那把弓,是落日弓。
他的本命法器玄霜弓已是世间罕有的神武,然而落日弓,却是曾经在人族之手射下过九只金乌。
金乌乃先天仙胎。
落日弓却能连射九只,该是何等夺天地造化的神物,这世间的一切弓弩,恐怕都比不过落日弓的神威。
沉邺只在少年时听过这把落日弓的威名,他修行箭术,也曾想过要夺这把神武。
但听闻落日弓器灵脾性非同一般,不愿与仙族为伍,他虽遗憾,但后来机缘巧合得到了玄霜弓,与他颇为契合,那点淡淡的遗憾早就消散了。
——直到此刻。
他望着落日弓弓阵的巨大压迫感,骨子里对强大的向往又再度涌了上来。
阿缨她,竟然得到了落日弓的认可吗?
视线尽头的那道身影仍然是一身不变的雪衣,淡而雍容,似一朵漂浮在湛蓝海水中的白芍。
但她却不是记忆中那朵能够被人轻易采摘,轻易捻出淤痕的花了。
沉邺感受着心口旧伤传递来的隐痛,眸色愈发幽深难辨。
而另一头,水魂珠里的雨师瑶悄悄跟濯缨嘀咕:
“才刚刚好就发动弓阵,要是炎君知道,肯定又要骂你了……”
炎君耗费无数心思才将人养得健健康康地走出天医府,没过两天,又破破烂烂地回来了。
这搁谁身上谁不气?
濯缨假装没听到。
见混战稍缓,小柳儿立刻见缝插针地召集鳞甲卫,让他们赶紧上前将两边的百姓隔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