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什么了,怎心不在焉?”青年关切询问。
唐窈摇了摇头,顿了下,又道:“遇袭那日,真的只问出徐家,没逼问出别的消息?”
“当时我在旁看着,被俘者确实只说了河州营,具体是不是徐家不一定。”余既成答着,又道:“阿姐宽心,三哥已去信大都护,我也让人去河州暗中细查,若真跟徐节度有关,就算他有太后护着,大都护也定不会放过他!”
“嗯。”唐窈点了下头,先上了马车,没在郁国公府门前久留。
如果这事真跟太后和徐家有关,那他们这样做图什么?
杀了她和儿女,同时激怒唐郁两家?还是说,这里头有其他更深层的阴谋诡计?
唐窈思忖着,又想起前世以及姬长欢之死,这些事明面上都有太后参与,看上去就像是太后所为,实际上……难不成又跟端王有关?
这想法一出,唐窈心头顿时一紧。
如果真是端王,那他是想挑拨唐郁两家跟太后?
他想要有人跟太后,或跟郁清珣对上?他好从中坐收渔翁之利?!
唐窈越想越心惊,可又不懂,如果真是端王暗中所为,郁清珣为什么会想将儿子让给她,而不是他自己护着?
郁国公府内。
太夫人领着人浩浩荡荡往郁清珣书房去,才到门口,又被亲卫拦住。
“太夫人见谅,国公爷刚服药睡下,暂无力起身问安,还请太夫人先回。”
“怎么,她唐氏可随意进出此处,我身为母亲,反到连儿子病重都不能进去见上一面?!”太夫人沉脸喝斥。
亲卫顿了顿。
“让开!”太夫人沉声冷喝,抬步硬闯入院。
门口守着的亲卫不敢真拦,倒是让她进了院里。
太夫人一路过到书房门口,月诸忙从里头出来,再将人拦截在外,说什么都不让进。
太夫人气得够呛,又无可奈何,只得转身先回福寿堂。
“太夫人消消气。”蒋嬷嬷扶着人坐下,接过丫鬟递来的茶盏,捧给太夫人,轻声细语道:“此事恐另有缘由。”
“什么缘由?”太夫人端冷着脸,摆手没接茶盏。
蒋嬷嬷将茶放回去,压低声音凑近道:“太夫人您想,国公此番意外受伤是因着那唐氏,可国公爷昏睡两日醒来后,却没见其他任何人,甚至连您都被拦在外头,只让人护送唐氏和小公子离开国公府,这里面……”
她没把话说完。
太夫人听懂暗示,“你是说,清珣根本没醒,是唐氏假借清珣之口将七郎带走?”
“老奴不敢妄言。”蒋嬷嬷低声道。
太夫人哪能不懂,她越想越觉得有这可能,甚至更糟,说不定长子非但没醒,反而病重不支,唐氏想借着郁桉夺取国公府!
“砰!”太夫人猛地一拍桌子,“岂有此理……”
*
郁清珣再度醒来时,听到外头传来喧闹争吵。“发生何事?”他挣扎着想要坐起,旁侧候着的亲卫忙过来扶他坐好。
“太夫人请了两位族老过来硬要见您,月诸领了人守在门口没让进,动静闹得较大。”亲卫答着。
硬要见他?
郁清珣脑袋还有些迷糊,“夫人回去了吗?”
“已经回小院了。”
“嗯……”他闭了闭眼,“让他们进来。”
亲卫出去传话。
不一会儿,太夫人及两位郁氏族老自外进来,仆从跟随在后,将本就不算宽绰的书房卧室挤满。
郁清珣倚着软靠,抬眼看向进来的人。
太夫人依旧满身华贵,与她同来的族老也是富贵打扮,三人进来见他醒着,有人惊讶有人松了口气。
太夫人压下讶然,面上惊喜走近,如慈母般关切道:“清珣醒了,身体还好?”
不待郁清珣回答,她先在床边坐下,细声解释道:“你那亲随拦了我,连为娘想进来见你一眼都不许,我实在忧心你,不得已下,请了两位族老过来相陪,你可莫要怪我强闯你书房卧寝啊。”
郁清珣看着靠近过来的人,未答这话。
算起来,他也有十二年未曾见她,但再次见到却并无激动与感念,许是那真相于他太过残酷,也许是最后那话语太过伤人,以至此时此刻,唯觉冷寒。
“清珣……”
“母亲,恕儿子身上不好,无法起身见礼。”郁清珣垂眸低头,算是简单行礼,目光又看向同来的两位族老,“七叔,三伯。”
“你身体未好,不必讲什么虚礼。”
“我等也是听说,你那些亲卫不许府中其他人见你,一时忧心你出事,这才强闯,还望你莫要怪罪。”两位族老回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