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棠紧随在父亲身边。
正厅剩下的两人看着他们走远。
郁清瑜一边让人去请太医,一边瞥向余既成,“余校尉跟我家长嫂很熟?”
“我阿姐已跟郁国公和离,不再是郁国公夫人。”余既成提醒着。
这话跟唐窈说的一致。
郁清瑜笑了声,“可她永远是我侄儿侄女的身生母亲,且他们郎有情妾有意,说不定过些天,便又跟我兄长和好如初了呢?”
*
正房卧室。
唐窈扶着郁清珣在榻上坐下,又帮他脱了鞋,让他能舒服地半躺下,做完这些,抬眸就见郁清珣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像舍不得移开目光。
“怎么了?”唐窈有些怪异。
郁清珣摇了摇头,“无事。”
他有些贪心,要是能一直这样该多好。
“可还难受?需要换药吗?”唐窈轻声询问,温柔如初。
郁清珣再摇了摇头,“好多了,等太医过来吧。”
唐窈点了下头,在旁边凳子上坐下。
郁棠一直跟在爹娘身边,见他们两人都坐下来,便也蹭过来,趴在床边关心老父亲,“你还难受吗?要不要我帮你揉揉?”
郁清珣看了她一眼,“你上来。”
“好!”郁棠立即脱了鞋爬上床榻,从亲爹身上碾过去,翻到里头,趴到他旁边,伸出小手帮他来回轻抚着胸膛。
郁清珣颇感熨帖,心头那股闷疼消散不见。
“还难受吗?”小姑娘仰头看着。
“不难受了,棠棠真好。”他嘴角弯出笑,眸光轻柔。
郁棠受到表扬,挺了挺小胸膛,转向母亲道:“阿娘,阿爹身体还没好,我们今天可以留下来过夜吗?”
郁清珣也看过去,内里含着期冀。
唐窈越发怀疑他先前是装的,可又觉得不至于此,他极少这般表露虚弱,往常……她陡然想起梦中听到过的哀求。
他或许……未必没有虚弱害怕的时候。
“好。”她莫名答应下来。
小宅院离国公府很近,虽然这些日子她日日带着儿女过来探望,但从未留宿国公府。
“好!”郁棠很是开心。
小姑娘不懂父母的复杂心思,只为能回家睡觉而欢喜。
小宅院是她和阿娘的小家,但真要说起来,她还是更喜欢国公府这个大家。唐窈看着她开心的模样,也是笑了笑,“那你先在这儿陪你爹,阿娘出去跟你余叔叔说说话?”
“好啊!”小姑娘点着头,欢快应着。
郁清珣都来不及挽留,只得看着唐窈起身出门。
“你呀……”他伸手刮了下女儿的小脸蛋,无奈又宠溺,抱着紧贴了贴。
郁棠挣扎开,又紧挨着亲爹,拿出脖子上戴着的琉璃吊坠,亮着眼睛道:“我有透透的小兔子小羊,还有其他小生肖,你之前还答应要给我透透的穷奇猫猫和陆吾猫猫呢?”
“等做好就让人给你拿来。”郁清珣答应着。
郁棠更是开心,又叽叽喳喳说起其他,说着说着趴在父亲怀里差点睡过去。
郁清珣将她放平躺好,又捏了捏她脸蛋,想到前世种种,跟着平躺下来将她小心抱在怀里,“棠棠,你一定要好好长大啊。”
“唔,会的。”小姑娘闭着眼睛含糊应着。
郁盎堂正厅。
唐窈出来时,厅中饭桌已经撤下,郁清瑜和余既成各自坐在客位上,也不知先前聊着什么,气氛有些冷。
“既成。”她唤了声,移步走近。
余既成站起身来,微笑应着:“阿姐。”
“国公已先歇下,应当不要紧,等太医过来后,郁节度便将人领进去看看吧,我先送既成回去?”唐窈转向郁清瑜道。
郁清瑜自是微笑颔首,“嫂嫂随意。”
唐窈也点了下头,与余既成一同出了郁盎堂,沿着游廊朝府外行去。
“你来京都也快有一个月了,可有看中什么人?”唐窈走在旁边,眉眼温柔带着笑,如长姐般寻常闲聊。
余既成眸光暗了下,又如往常朗笑着,“正要跟阿姐说呢,我过些日子便要回安北,中途会先回一趟云州,阿姐可需要给唐伯伯捎带什么物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