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那个秘密,毕竟关系到先帝的脸面,他本来是打算带到棺材里的,可既然有人找上门来了,他也不得不把事情说清楚了。
俞太傅唤了小童去他的书房拿来了一盒子工具和一盆清水,把干净的毛笔在清水里浸湿后沾上特质的透明浆水慢慢涂抹在诏书的边缘,风干后,再用竹起子小心翼翼揭开第一层绫锦。
俞太傅一边熟练地操作着,一边解释:“陛下是在暴怒的状态下写了废后的诏书,冷静下来后就有些后悔,不是还顾忌着罪人祝氏,而是他写得太直白了,怕被人看到会丢面子,便让我在那上面又覆了一层,应该也是为了防着祝氏留的一手。”
顾珩对他父皇的心路历程并不关心,直截了当地问:“他可有告诉你那个奸夫是谁?”
俞太傅猛地咳嗽起来,好不容易顺了气,没好气地瞪了顾珩一眼,不满道:“你这个做儿子的,说话还是委婉些,给他留点颜面。”
顾珩不以为然,他没有说“戴绿帽子”已经是顾忌着了。
俞太傅吭哧了两下,摇摇头,“陛下哪好跟我说这些的。只我看得出,他气得不轻,但是手上应该还没有实质的证据,只是猜测。不过他应该很是确定顾琥不是自己亲生的,也已经想好要用什么借口废了他的皇子之位。”
顾珩了然地点点头,帮人养儿子这种事毕竟不光彩,父皇不打算说出真相也很正常。
看来所有的事情都和他的猜测吻合得上。
第225章 以牙还牙
姝音安静地坐在一旁,目光始终落在那纸诏书上,当第一层绫锦终于被揭下来,露出真正的遗诏后,姝音第一时间便看清了那上面写了什么。
她瞪圆了眼睛,心里啧啧两声:父皇果然写得很直白。连不守妇道这样的话都说了出来,就差明写小祝氏生的那两个孩子不是他的种了。
俞太傅不赞同地觑了她一眼。
这帝后二人是怎么回事?做儿子儿媳的怎么老一副看先帝笑话的表情?
俞太傅把诏书拿在手上,犹豫着问:“俭之,你打算怎么做?”
顾珩弯唇一笑,把玩着手里的茶杯,漫不经心地开口:“当然是遵从父皇的遗愿,既然写了诏书,当然就要昭告天下了。”
俞太傅支吾了一下,语重心长道:“俭之,陛下写这个的时候情绪很是不对,行文措辞都较为草率。要不你看,还是不公开了吧?反正现在你也御极已久,再纠结这些事也没有必要了,不如还是给他保留住颜面吧!”
顾珩还没说话,姝音就不乐意了,沉着眉眼道:“老大人可知自陛下登基以来,外界一直隐隐传有永安帝得位不正的谣言?两年前的平兴乞巧夜市,就有人借此闹事,死了不少人。如今正是为陛下正名的绝好机会,为什么要把这事瞒下来?难道稳定的朝政不比死人的面子更重要?”
俞太傅一噎,想辩解两句吧又确实没那个脸。他知道皇后娘娘说的是对的,可先帝对他有知遇之恩,他总是不自觉就会以先帝的利益为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