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珩接过话头,亲自解释起来:“这人在掐死你母亲后把她吊到了房梁上,试图伪装成畏罪自杀的模样,只是这样的伎俩最终还是被我们揭穿了。”
长乐的眼里又起了水雾,一眨眼,泪水就夺眶而出,顺着脸颊流了下来。虽然母亲做错了事,但她的心里还是好难受,好难受……
她强压住哭声,呐呐开口:“我、我娘的葬礼?”
顾珩的眉心拧了下,神情更加严肃,仿佛是碍于什么不好说出口似的。
长乐看出了叔父的为难,满面羞愧地说:“侄女知道母亲犯下了大错,我也并没有要为她开脱的意思。叔父不必有顾虑,您的任何决定我都接受。”
顾珩的眼底浮出一丝欣慰,坦率讲道:“你母亲的死毕竟不太光彩,这事不能让太多人知道,加上广平侯府倪家如今知道了香囊的事,总要给他们一个交代。广平侯顾及皇家的颜面,并不想把这事闹开,所以这事并不会公之于众,但你母亲死后不能入皇陵与你父亲合葬。”
长乐咬着唇点点头,可泪水却怎么都止不住,人也哭得一抽一抽的。
姝音连忙拿出手帕给她拭泪,缓缓开口:“还有一事,也是我和你叔父多方权衡后决定的——你母亲的死我们打算秘不发丧。等过几年事情平息了,我们再宣布她的死讯。”
云氏本就是寡妇,平日里深居简出,不在人前露出也不会有人怀疑什么。
长乐也能理解这个决定,她母亲发丧后总要有葬礼,但她毕竟是有过错的人,像广平侯府,自家女儿受了那么大的委屈,自然是不愿意来祭拜她的。这样的异常很容易就会被人察觉出什么,到时候若传出点风言风语就不好了。
“……我、明白。”长乐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哀声请求,“只是还请叔父、婶婶允许,接下来三年我还是想为母亲守孝。你们放心,我会很小心,绝不会让人看出端倪。”
这也是她这个做女儿的最后一点心意了。
姝音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下来,又说起了自己的提议,“上京毕竟人多眼杂,开春后,长乐不如去江南走一走,散散心?”
“江南?”长乐眨了眨眼睛,目光里透出些向往。
她从有记忆开始,都一直待在上京,最远也只去过平兴而已。她有些心动,却觉得时机不太合适,“可母亲刚刚过世,我……”
“傻孩子。”姝音疼爱地摸了摸她的头顶,“你对她的心意在哪里都不会变的,不管你是在上京还是在江南,都可以缅怀她啊。”
长乐知道这是婶婶的好意,江南天高地远,她也能无所顾虑的好好守孝,不用担心其他人是不是会发现什么。
“好,我去。”长乐慢慢止住了哭泣,有些忐忑地说:“我想去看看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