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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桐君和恒寿陪傅玄星坐下歇息。
“你觉得如何?”
“没大碍,现在感觉还不错?”傅玄星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六哥的手段,你又不是不知?”他尝试挥动右臂,“你看,如今很正常。”
绷带之下的毒素牢牢被北斗星光镇压。唯一弊端,是傅玄星手臂血液无法循环流动。维系三五日尚可,若时间长久至数月乃至一年,可能会彻底坏死。
见他如此没心没肺,伏桐君瞪了一眼,将他的手臂按住,轻声道:“好好坐着,别乱动。”
再度检查绷带情况,她默默随傅玄星等待。
恒寿再度尝试和伏衡华联络,依旧无果。
果然是有阵法屏蔽的缘故。
索性放下戒指,默默观察四周病人。
除赤渊服饰的人,在等待区还能看到许多其他门派的修士。恒寿暗忖:是其他宗门没有医修?还是说,他们伤势过于严重,本派无法治疗,不得不送来赤渊道派?
突然,恒寿瞥见左侧前排有一个中毒的修士。
他打量一番,轻轻触碰伏桐君:“姑娘,你看。”
伏桐君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那是一个昏迷不醒的修士,他身边有两个女孩在仔细照顾。
“仨人气息相近,功法雷同,应该是一家人。是妹妹带兄来诊治——中毒,十日春雪?”
旋即,她摇头道:“应该是类似效果的毒药吧?”
十日春雪,是薛开研究的一味奇毒,不应该出现在南洲。
中此毒者,人如酣睡之态。十日后,身如春雪消融,不留半点痕迹。
此毒无色无味,又十分凶恶,可毒杀金丹修士。薛开除给伏衡华留了一副,用来护身外,不曾再予旁人。伏桐君精通毒术,颇得薛开赞赏,也只得了一副毒方,而没有现成的毒药。
“姑娘可治吗?”
“那毒涉及道机之变,是金丹修士出手炼制的奇毒。若无特殊手段,救治起来可麻烦多了。”
伏桐君心中一动,顿时明白恒寿心思。
他们一行人默默等待,纵然被天月楼内的医修接待诊治,怕是也没什么好待遇。不如展露一些手段,让他们主动来请自己?
顺带也能卖个人情,并且减少一下前面排队的人数。
于是,伏桐君走到那兄妹三人面前。
王家两位妹妹见一美人靠近,面色颇有些不解。
瞧她这模样,莫非又是兄长的“故人”?
二女心中不免有些纠结。
突然,她们见美人往自己哥哥身上射出一道黄光。
顿时,二女震惊起身:“你做什么?”
伏桐君没理会二女,而是打量中毒酣睡的修士。很快,这修士便悠悠醒来。
那道黄光也回到伏桐君手中。
却是一只体态丰盈的黄色小虫,口中正叼着细长的红色小虫。
“有点意思,你这不是毒,是蛊?这是得罪了谁,竟往你身上施这种邪门的蛊?”
二女本想质问,可见兄长苏醒,一个人蹲下搀扶,另一人对伏桐君道谢。
“不用谢。我只是暂时将他体内的蛊虫抽出一部分——他中蛊时间太久,体内蛊虫需要连续拔除数日方能彻底化解。我对下蛊那人很感兴趣,看起来,那人不打算直接杀人,而是想要慢慢折磨他?”
王叶苦笑一声,自家兄长惯会拈花惹草。谁知竟招惹一个魔道的毒修。两人在战场上认出对方。对方要兄长叛出仙道,可兄长不从,于是就对兄长下了一种唯有她可以解除的蛊毒。打算以此逼迫王家投靠魔道。
此中前因后果,知情人众多。但她着实不愿再在外人面前揭开丑事。
见女孩面色为难,伏桐君也不多问。
驱使手中的醉月蛊吃掉红色小虫后,转身走到王家三兄妹身后,另一位伤员身边。再度差遣醉月蛊钻入对方体内,将对方体内的一团阴煞吸走。然后用金蝉蛊锋锐的翅膀切掉对方身上的几块死肉。
“可以了,你这样,回去之后慢慢调息几天,就可以自动愈合。”
以蛊为器,治病救人。
是她随薛开修行毒术时,薛开指点她的门道。
“蛊道凶恶,汝祖父甚不喜,屡有坏你修行之念。唯有以蛊术行善积功,方可打消其念。”
伏衡华倡导的医修分内外两脉。伏桐君所行之道,偏向于外脉。以蛊虫替代器具,钻入人体进行病灶切除。诸多蛊虫通过吞噬病人体内的煞气、死肉,反而可以壮大自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