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节(2 / 2)

难不成是做梦?

他试图起身,手臂又酸又麻,显然不是做梦。

甩了甩胳膊,秦一隅感觉不对,低头一看,自己的衣服竟然也换了!

他的白色针织衫呢?

揪起衣服一闻,全是南乙身上的味道。

奇了怪了……

大脑迟钝地运转着,突然灵光一闪,秦一隅抬手捂住了自己的嘴。

有两种可能:一、南乙趁他睡着时扒了他的衣服做了什么,为了掩盖事实真相,所以事后换了一件。

二、南乙用他的衣服做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事!

两种都挺变态的,他也想不出第三种可能了。

太可怕了,秦一隅撩开衣服仔细检查了一下,非常可惜的是,什么都没有。

那就是第二种了。

小变态人呢?

秦一隅起身,转了一圈也没找着南乙,一抬头,发现他竟然自己上床睡觉了。

这人可真行,合着是把他弄下来自己回床上睡觉去了是吧?怎么会有人这么对自己的暗恋对象啊?这样能追到手才是见了鬼吧?

他莫名其妙地想起了来之前和周淮的聊天。

[淮子:怎么样?小帅哥跟你告白没?]

告白?他完全想象不到这个词和南乙挂钩会是怎样的场景。

[一条赛级小鱼:告什么白啊?我们这是在正经搞事业好吗,你以为都跟你似的,无业游民,一天到晚满地球当街溜子。]

本来都到周淮店门口了,谁知道这小子被爸妈逼着回家,一气之下带着小男友跑到瑞士滑雪,害得他现在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他记得周淮的表哥也特别爱滑雪,明明是个工作狂,但每年休假都会去,这么爱滑,干脆直接把那个滑雪度假村买下来得了,反正有的是钱。

[淮子:怎么说话呢,我知道了,你这是嫉妒我,嫉妒我有人陪着滑雪,不行你也去找你家贝斯手呗,就是小心别被人家给吃了。]

这话倒是给秦一隅指了条路,于是二话不说,他直接坐车去了学校,刚好司机停的那个门离摩托车暂放点近,一下车秦一隅便溜达着过去,好死不死就碰上了南乙。

正要开口呢,发现他身边站着一姑娘,他还从人手里接过了奶茶。姑娘笑盈盈的,眼珠子都要粘南乙脸上了。

距离近得刚好能看到她手上的小动作,远得刚好听不清两人说了什么,秦一隅找了个树躲了躲,换了个角度,这下能看见南乙的表情了。

姑娘伸手要去碰头盔,秦一隅眉头一皱。

别啊,那头盔本倒霉蛋戴过,晦气得很。

南乙阻止了。

好样的。秦一隅嘻嘻笑了一下,顿时舒服了,直接拿出手机打了通电话。

本来还觉得挺开心的,结果一挂断,他就瞅见南乙冲姑娘挑了挑眉,似乎还笑了一下。

你到底对人有没有意思啊?

秦一隅困惑得不得了,做梦都在琢磨这事儿,梦见南乙被人围追堵截,又觉得他这边没戏,干脆跟那女孩儿在一起了,俩人还一块儿出现在他们排练室里,严霁和迟之阳还笑着说“恭喜恭喜”。

南乙还给她买了个粉头盔,简直难看得惨绝人寰。

越想越无语,秦一隅一低头,看见自己的粉色球鞋,愈发烦躁,干脆爬上梯子,想看看南乙现在到底睡没睡。

谁家好人晚上七点就睡觉的,这得是多缺觉?

上铺的光线很昏暗,南乙盖着被子背对着他,很静,好像的确睡着了。他蜷缩着身子,紧贴墙壁,看上去和平日里独来独往、什么都能干成的样子很不一样。

像个没安全感的小孩儿。

他的背后空着一片,秦一隅轻手轻脚上去,手撑在床垫上,人凑过去,想看看南乙到底睁眼闭眼。

但就在他头靠到墙壁,想看看什么情况的时候,南乙转了身,吓了他一跳。

好在南乙的确是睡着了,只是无意识地翻了身。

那些碎发看上去很柔软,散落在他的脸侧,没来由地,秦一隅忽然产生了一种冲动,他想摸摸看这些头发是不是真的那么软。

昏暗的空间里,一切都被柔化,乌黑的头发略有些湿润,被秦一隅轻轻撩开,如同扯开某件藏品上蒙盖的深色天鹅绒,他的脸庞露出来,像光洁柔润的白色绸带,脸颊那一丝微妙的光泽被捕捉到了。

他似乎也做了不太好的梦,眉头紧蹙,手指也用力地抓床单,攥得骨节凸起。

时间的流动不知不觉中变得缓慢,秦一隅没察觉,自己正在仔细地、心无杂念地凝视着他的睡脸。

忽然间,他呼吸一滞。

南乙的眼角滑过一滴泪,沿着他的鼻梁缓缓淌下来。

像一颗闪着光的珍珠从绸带上滚下来,消失不见。

秦一隅愣愣地伸出手指,在泪水滑落到下巴尖的时候,轻碰了碰,那一枚小水滴渡到他的指尖,浸润了他的指纹和茧。

他很难形容此刻的自己是什么心情,仿佛混沌一片。他是开过想看他哭的玩笑,但没想过会是这样的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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