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电话挂断的时候,昭昭内心莫名轻松了不少,就好像一下子确定了一个答案,就算这个答案并没有那么好,但至少她不用再担心自己做错题了。
头顶星光初现,空气新鲜,她长吸了一口气,决定单方面把这件事翻篇。
反正她擅长遗忘,说不定到了第二天,都已经忘记温言是谁了。
就在这个时候,她的手机铃声突兀地响了起来。
显示的是裴仅的名字。
在自动挂断前的一秒,昭昭接起了电话。
“喂。”
另一端却始终没有出声。
“裴仅,我今天也不能和你一起吃饭。”想到裴仅这几日的联系,她自顾说,“因为我觉得这不太好,我没有办法和谢归分手,他没有做错什么,我不能这么对他。”
裴仅仍旧没有说话。
“不说话我就挂了——”
昭昭的话被对面带着浓浓鼻音的一句“昭昭”打断,裴仅什么都没说,她却一下子就明白,他出事了。
“你现在在哪?”
……
半小时后,昭昭到达了医院,医院仍旧充斥着那种亘古不变的氛围,忙碌,却又宁静。
几千平方的土地上有人在这里出生有人在这里死去,有人痛哭有人祈祷,有人竭尽全力拯救生命。
电话挂断后,裴仅就被副院长叫走了,一是避免和赶来的病患家属直面产生冲突,二是因为,这是裴仅来到医院的第一次主刀手术失误。
即便这台手术的风险系数高到让院长亲自操刀都不一定有把握,但裴仅还是要接受处分,这是来自秩序社会的规定。
昭昭安静地等在裴仅的办公室里。
这似乎是她第一次来裴仅的办公室,她四周环顾了一下,书籍和文件摆放整齐得十分符合他完美强迫症的性格,桌面上除了电话和一个笔记本一支笔没有其他杂余的东西。
身后的柜子上挂了几面锦旗,裴仅从小到大拿到的荣誉数不胜数,他从来不拿出来炫耀张扬。
他是真的很敬畏这个职业。
回想起大学时候裴仅有场考试,他要昭昭陪她一起复习,昭昭却因为答应了和朋友一起去滑雪拒绝了。
她那段时间大姨妈来,免疫力下降,裴仅一脸不爽地说她如果去了肯定会生病的。
昭昭偏不信这个邪,硬是要去,结果真的一回来就感冒了。
最后还是裴仅陪着她去医院吊水,她虽然生着病却仍精力旺盛,叽叽喳喳讲个不停,裴仅坐在她的床边看题目,时不时抬一下头,说:“哔哔机,暂停一下哔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