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分钟后,昭昭感觉自己肩上的人越来越沉,她试探着动了下肩膀,人都没动,她又出声:“谢归?谢归?你睡着了吗?”
她猛地坐直,费劲掰了下谢归的脸,发现他双眼紧闭着,怎么都不醒。
“裴仅,你能不能开快点,他好像越来越严重了,已经昏迷了!”她焦急地对裴仅说。
“没事,他就是睡着了。”裴仅保持着匀速。
“不是,他以前真的过敏休克过,很严重的,超速罚单我来付,你再开快点!”
裴仅看了眼后视镜,声音平淡,“不是罚单的问题,我刚才看了,他的过敏没那么严重。”
“你是医生怎么能说这种话呢!”昭昭声音高了起来,“万一真有什么三长两短,我怎么和他的家人交代!”
裴仅喉结艰涩地滚了下,用力咬了下牙齿,然后无声地把速度提了上去。
“休克”的谢归嘴角悄无声息地抬了抬。
他三岁时就会用这些招数在那个大家庭里争宠了,还想和他斗?
这一晚被扰乱激怒的心绪缓缓平静下来,谢归靠在昭昭的肩膀上,真正地进入了睡眠。
睁开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谢归醒来看了眼手上的吊针痕迹,把上面的胶带撕掉,然后侧身支着胳膊,安心看向趴在床边睡着了的昭昭。
他抬手,将她垂在脸颊的刘海拨到耳后,用手指轻柔地勾勒过她的眉眼。
和她认识了这么久,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人都在变,或者说,所有人都慢慢在时间中暴露了本性,变得功利精明、张牙舞爪。
只有昭昭,她像一本永恒的书。
清清楚楚,稳固坦荡。
昭昭被他的动作碰醒,缓缓睁开眼睛,迷瞪瞪坐起来,“你醒了?我去叫医生看看。”
“不要。”谢归拉住她,“不用,我没事了。”
昭昭搓了搓眼睛,又仔细看向他,“嗯,疹子和浮肿都退了,好像是没什么问题了,但以防万一,医生说药还是要再吃两天,还有,以后再也不能碰过敏源了。”
谢归微微笑着,点头,“嗯,都听你的。”
“既然你没事了,那我先走了。”
她说着要起身,谢归坐直起来。
“我们和好吧。”他的声音有些干涩的喑哑,“我知道你还是在乎我的,我以后什么都不瞒你,我把公司财务报表给你看,不和任何女人喝酒,和好吧,好么。”
昭昭顿了下,没有回答,“以后不要拿自己身体开玩笑了,这样对不起你的家人和朋友。”
“我的家人?他们没人在乎我,”谢归自嘲地笑了笑,然后又露出那种吊儿郎当又刻意扮可怜的表情,“你看我都快死了,也没人过来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