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玩家们都觉得,本局游戏虽然是监狱主题,但貌似只有犯人,没有狱警。
但事实并非如此,狱警只是还没在合适的时机出现而已。
在规则里,第一次哼唱声出现,代表着犯人的放风时间开始;第二次哼唱声出现,则代表着放风时间结束。
此时如果犯人们不能在规定时间内回到牢房,将面临着狱警们致命的追杀。
贺家兄妹站在三四楼的楼梯交界处,暗中观察,终于弄清楚了那阵金属与地面摩擦的声音来源。
原来是亡灵狱警的镰刀。
每层楼都有两名亡灵狱警,在各条岔路之间无规律巡逻,一旦发现犯人踪迹就展开追击。
它们身穿破旧的监狱制服,通体燃烧着幽绿色的鬼火,早已腐烂不堪的脸部几乎连五官都难以分辨,只能依稀看见两个血洞般蛆虫密布的眼眶,还有那因愤怒而绽裂的嘴。
它们此起彼伏地咆哮起来,镰刀砸地的声音震耳欲聋,似乎是找到了猎物。
从贺星梨的角度,刚好看见狱服编号为24号的犯人,为了躲避狱警而慌慌张张逃到拐角处,却冷不防被另一名狱警发现。
镰刀从头顶斜劈而下,他甚至连叫都没来得及叫一声,就被锋利刀刃劈成了两段,鲜血狂喷,破碎的尸体轰然倒地。
她登时倒吸一口凉气,但大脑并未停止思考,冷静发问“哥,你的牢房离这近吗”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不太远。”贺青洲低声道,“我之前用记号笔做记号了,但你的牢房在二楼,怎么回去”
“我不回去了。”她当机立断,“咱俩一起去你的牢房。”
她这么一说,贺青洲也立刻明白过来“对,规则只要求玩家尽快回到牢房,又没明确规定必须回到自己的牢房。”
只要是牢房,其实无所谓谁的牢房,躲进去就行了。
兄妹俩再度确认了一下狱警目前的行动路线,转身迅速朝另一边离开。
然而就算贺青洲认得路,两人运气不太好,也还是在途中跟巡视三楼的另一名狱警正面相遇了。
防不胜防。
“梨梨,走左边岔路”
狱警的速度远比他们想象中更迅猛,几个闪现从走廊另一端欺近身前,镰刀足有两米长,连续砍中墙壁与地面,密集的裂缝呈蛛网状蔓延,尖锐碎石飞溅,顿时擦着贺星梨脸侧留下了一道血痕。
贺星梨顾不上疼痛,仍想回头拉哥哥一把,结果贺青洲与她同时出手,在狱警逼近时直接一个过肩抛摔,借力把她从原地推向了更远处。
这是他俩小时候经常玩的游戏,算是个基础合体技,属于肢体记忆,彼此都配合得熟悉且默契,所以贺星梨被扔出去的瞬间就势前滚翻稳住身形,随后不停歇地继续往前跑,终于暂时脱离了狱警的攻击范围。
“哥”
“这呢这呢,你跑你的,那狗东西追不上我”
贺青洲生怕妹妹挂心自己影响逃命,两条腿倒得和风火轮一样,鞋底都快磨出火星子,恨不得装个推进器,直接送她回牢房。
倒霉的是,在两人距离15号牢房不足两百米的时候,贺星梨远远看着又有一名狱警闻声赶来,这下子是前后夹击,必经之路彻底被截住,肯定是等不及过去了。
依目前形势,再绕一圈也不太现实,毕竟时间拖得越久就越危险,等待会儿哼唱声结束,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她试图就近推开12号牢房的门,但牢门被锁得严严实实,透过那扇狭窄的铁丝窗,隐约能看到有人在向外窥探。
看来这些门也不是随便就能打开的,而也不是所有玩家都愿意对陌生人伸出援手。
“梨梨。”贺青洲握紧了她的手,像是下定某种决心,“我引开他俩,你找机会回牢房,咱俩总得想办法活一个吧”
变故来得太快,一波三折,贺星梨根本也没空感受什么即将生离死别的挣扎痛苦,她愣了半秒钟,突然朝前方一指。
“等等,先别死,门开了。”
“”
门的确是开了,从前方13号牢房的门后伸出一只细白修长的手,正快速摆动示意他俩进屋。
天降救星。
此刻前后两名狱警都已近在咫尺,贺青洲也不知从哪来的一股子牛劲,他索性把贺星梨扛到肩上,分分钟滑步冲刺,闪身闯进13号牢房。
牢门“砰”的一声被重新关上,而他也因收势不及,在把贺星梨摔下来的同时,还顺便把人家牢房里的原住民给铲翻了。
走廊的哼唱声毫无征兆停止,全楼又一次陷入寂静,而所有牢房的门也由此自动上锁,从里面也不能再打开了。
贺星梨躺在冰冷地面,缓了半天才叹息一声,侧头看向旁边的贺青洲。
“你要是不把我扛起来,我没准跑得更快。”
她这个哥哥,永远都是一半可靠一半癫,跟他共事比开盲盒还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