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一易只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浑身发冷,内里五脏六腑却又烧得心慌,全身肌肉酸软无力,连抬个手都觉得费劲,难受得直哼唧。
“易易,怎么了?醒了吗?”
卫一易听见耳边殷宇的声音,才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就见殷宇放大的脸在他眼前,脸上带着不加掩饰的焦急和心疼,而他整个人正被殷宇半抱在怀里。
“易易,先喝点水。”殷宇见人醒了过来,连忙端起放在床头柜上晾好的温水,喂到卫一易嘴边。
嘴里本就无味,胃里还烧得慌,而温开水也平淡无味,卫一易就着殷宇的手喝了几口便偏开头不愿再喝了。
殷宇舍不得勉强他,便打算过会儿给他弄些果汁和糖水,将剩下的大半杯水放了回去,柔声哄道:“易易你发烧了,现在正在打点滴,还有小半瓶就完了。医生说你这是太累抵抗力下降受凉了,咱们今天就在家休息一天啊,贺正那里我已经请过假了,等你好些了再去。医生说……”
卫一易半眯着眼望着殷宇张张合合的嘴唇,知道殷宇在说话,可殷宇在说什么却听不清了,脑袋里空白一片,却感觉很沉很重,晕乎乎地好想睡。
殷宇话还没说完,就听见怀里传来一阵带着浓重鼻音的小呼噜声,低头一看,就见卫一易已经又睡过去了,没输液的那只手还不忘紧紧勾住他衣服,烧得通红的小脸紧紧贴在他胸口,脸上满满的都是不容错认的依恋。
殷宇不由得莞尔,看了看快要见底的输液瓶,轻手轻脚地摸过一旁的手机,给老医生发了条短信。
老医生过来得很快,对床上两人的动作视若未见,目不斜视地走到挂输液瓶的床帐前,检查了下瓶子,便给卫一易把手上的输液针拔了出来,用棉花签摁住。
不知是睡梦中感受到疼了还是怎么,卫一易不安地轻哼了两声,埋在殷宇胸口的脑袋蹭了蹭,惹得殷宇心疼得直皱眉,连声提醒道:“轻点儿轻点儿。”
老医生无语地抽了抽嘴角,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手上的动作在殷宇死死的瞪视下却不得不放轻了些,确认血止住了后,立刻移开手。
殷宇心疼地拉过卫一易被扎了个孔涂了黄色药水的手背,温柔地吻了吻,轻轻给他将手塞进被子裹好。
“他刚才醒了一次,喝了点水,这会儿又睡过去了。”殷宇一边安抚地顺着卫一易的后背,一边压低声音对站在床边的老医生道:“他输了液要什么时候才能退烧?”
“这个得看他自己的身体状况,这孩子太瘦了,底子不行,你得多给他补补。”老医生也跟着压低声音小声道:“一般来说今天晚上就能退烧,多给他量几次体温,注意保暖,多喝水,让他发汗。”
殷宇点头应下,轻柔地将怀里人放回床上盖好被子,自己才起身送老医生出去。
老医生走到门口,看着面前这个自己看着长大的青年难得的衣衫不整的样子,不由得有些感慨和欣慰。
殷家的名头给这些后辈带来了无数财富和荣耀,可在这样的家庭里长大却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
殷宇这一辈还简单些,殷父年轻时也是极有手段的,将那些旁支收拾得服服帖帖不敢造次,让殷家这两兄弟都能在一个相对健康安全的环境下长大。
但殷宇也不得不从小就接受严格的精英教育,还是个小不点的时候就已经学会穿着整整齐齐的小西装跟着殷父出席各种社交场合,即便是在家也势必是穿着得体、神色淡然的。
像这样喜怒形于色、急得连整洁都顾不上的殷宇,他都多少年没见过了。
当初那个小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