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家宇冷峻地道:
“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为!你这狗贼昔年杀师欺妹的丑行,本人全都知道,而且承你师妹厚赐,己学成你师门的‘鹤形八掌’。”
“‘鹤形八掌’?”蒙面人面色微变,道:
“你学会了八招?”
“不错!狗贼,我且问你,你可知道你师父并未死去?”
蒙面人又取出一个面罩戴上,暴喝一声“杀”!百十个黑衣人一拥而上。
这些黑衣人,岳家宇前次在东平湖畔山坡上曾见识过,那一次被他杀得精光,一个未剩,所以他以为这百十个也差不多。
然而他估计错了,只是出了一两招,才知道这些高出多多,而且都会一两式蒙面人的武功,这样一来,他和纪露露两人,马上就陷入危急之中。
况且他必须照顾纪露露,而且蒙面人适时也参加厮杀,势道自是不同。不到盏茶工夫,两少已是满头大汗,呼呼牛喘了。
这时突然一声大喝,凌空扑下三个身影,来人正是宋象干、万紫琴和柳梦丝三人,他们在外面等了很久,正要不顾岳家宇的叮嘱,入堡一探,突闻堡中传出厮杀之声,他们立即循声赶来。
这五个人,除了岳家宇外,其余四人的身手都差不了多少,但因他们上下一心,合作无间,再由岳家宇四面接应,虽然暂时无法突围,但也可以暂保不败。
“岳大哥,看我的!”柳梦丝凌空飞起,双拐翻飞“啪啪”两声,两个头颅被击得脑浆四溢。
岳家宇大声道;
“柳小妹,杀得好!再加点劲。”
这小妞儿,自幼在那种环境中长大,养成孤独个性,从无一个少年和她玩,如今却象出笼的乳虎,又恢复了她的泼辣天真,下手绝不留情。
这是因为对方失去信心之故,因蒙面人本身都不是岳家宇的敌手,部下之人已生逃走之意,本是优势之局面,却反而渐呈不支。
由二更杀到三更,对方已死了二三十个,那都是在岳家宇绝学牵制之下,由其余五人猛施辣手,有如推枯拉朽。
四更将近,对方更形不支,岳家宇此刻突然发现蒙面人不见了。四下一看,见他已掠上了大厅屋面,企图逃走。
岳家宇大喝一声“各位快跟我追”首先挟着柳梦丝,掠上屋面,这时蒙面人已在三四十丈之外了。
其余三少也都上了屋面,但因那些黑衣人仍然死缠不放,却使那蒙面人从容逃出堡外,待他们摆脱了那些黑衣人时,已不见蒙面人的踪迹了。
“我们分头去追!”柳梦丝大声道:
“岳大哥,这蒙面人已是强弩之末,我们任何一个都可以击败他。”
岳家宇放下她,肃然道:
“柳小妹不可轻视此人,他虽然重伤未愈,仍难对付,我们五人只能分成两批,人数再少就有危险了。”
柳梦丝道:
“这样吧!我跟着岳大哥,叫万、纪二位姊姊跟着宋大哥,由此向东北两个方向追去,不论是否追上,今天正午十二时,在丹阳城内丹阳酒家见面。”
岳家宇不忍拒绝,却知道万、纪二女心中一定不高兴,本来嘛!她们刚刚遇上了岳家宇,自也有一些体己话儿要私下细诉,但她们又不便反对。
宋象干道:
“这样甚是不便!这样吧!我有两个办法,请任选一个,第一,我一人算一批。第二、我和岳弟一批,三位姑娘一批如何?”
岳家宇知道义兄不愿和少女一起,免惹嫌疑。
哪知柳梦丝说一不二,大声道:
“岳大哥,我俩一块嘛!反正今天中午就在丹阳城中会面呢!”
岳家宇肃然道:
“好吧!象干就和万、纪二妹向东,我和柳小妹向北。如果有了线索,派一人前往丹阳送信,若无发现,全部于正午到达丹阳楼再作计议!”
万紫琴已知柳梦丝曾慨赐乌金丝,救过纪露露,心中虽是不愿,却不忍使岳家宇为难,也就不再反对,两批人立即分道出发。
且说岳家宇和柳梦丝奔行数里,见她十分吃力,而且老是跟不上他,况且她那钢拐着地有声,容易被敌人发现,立即笑笑道:
“柳小妹,我背着你吧!这样比较快点!”
“好嘛!”她心中甜甜地,也不客气,伏在岳家宇背上道:
“岳大哥,两位姊姊好美呀!”
“是么?”
“何必顾左右而言他?”
“我并不以为她们太美!只是她们还有比外在美更重要的内在!”
“那么大哥你一定要娶她们罗!”
“大概差不多吧!”
“岳大哥!”
“嗯!”“你喜欢我嘛!”
“当然喜欢!”
“我是说——我是说——象两位姊姊一样的喜欢。”
“甚至于比她们还要加个‘更’字!”
“岳大哥,我的意思是——”
“是什么?”
“不是兄妹之间的喜欢!”
“噢!”岳家宇心中一动,大感为难起来,他真想不到这小丫头也颇不简单呢,想了一下,肃然道:
“梦丝,你是一个好女孩!我上次曾经说过,我若是没有万、纪二位,你如果对我有意,我是求之不得的,但是现在——”
“梦丝,你怎的不讲话了?”
“我在哭!”
“别哭!别哭!你的美丽绝不下于万、纪二位,而且你将来必能找到一位知心人!”
“我不管——”
“喂!你看义兄象干这人如何?”
“很好!就是比你差点!”
“你喜欢他吧?”
“现在还谈不到!请别为我操心!”
“那怎成?我是你的大哥呀!”
“算了!你讨厌我——”
“谁说的?我很喜欢你呢!”岳家宇肃然道:
“梦丝,你必须相信我,我自幼失怙,没有一个亲人,假如有你这样一位妹妹,我太幸福了。”
“我也是。”她叹了口气,道:
“岳大哥,我想开了,我只能有你这样-位哥哥,却没有资格作你的。”
“别这样说!梦丝,我会象亲生手足一样地保护你,梦丝!你怎能一人离家,竟无一人跟随保护你!”
“别提了!家父失踪,家母被杀,家兄去找家父,我已知道柳鹤图并非生身之父,而且他曾——”
“怎样?”
“据家母说他曾有意杀死我!”
“那是真的!”岳家宇忿然道:
“柳鹤图那老贼确实不是东西。”
“岳大哥你见过他?”
“岂止见过!”岳家宇立即把前些日子柳鹤图迭次陷害他和宋象干之事说了一遍。
“哦!如此说来。”柳梦丝悲声道:
“家母可能死在老贼手中!”
岳家宇不由一愕,道:
“那恐怕不可能吧!老贼虽然狠毒,毕竟不会杀死数十年结发老妻。”
“哼!你哪里知道!”柳梦丝切齿道:
“他在失踪以前,曾要求家母与他同时参加一个秘密帮会,家母以年事已高,犯不着再为人卖命,拒绝了他,他当时很不高兴。家母事后说,那帮会不是正经路数,他也许为了保秘的缘故,不得不杀家母灭口。”
“好贼子!”岳家宇切齿道:
“设若这件事确是他干的,我岳家宇必定为令堂报仇!”
“岳大哥,我真感激你!从今以后,我不再离开你了!刚才那蒙面人曾说,令尊仍然活着,这真是一件天大的喜事!”
“是的!但愿他不是胡扯!只可惜小兄连家父葬身之处都不知道!”他长叹一声道:
“设非追赶那蒙面人,小兄一定要到家父墓前扫祭一番。”
此刻天将黎明,只见前面一片树林中人影一晃而没,那影子正和蒙面人差不多,岳家宇低声道:
“这次他跑不了啦!快追。”
进入林中,景物依稀可辨,因为此林不太集密,而且范围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