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国府其乐融融的正挑晚饭,离得挺远的荣国府,贾母吃了开窍醒神的药,虽然没到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地步,不过眼睛的确是有点红肿了。
她指着对面两个儿子,手都有点抖。
“主辱臣死的道理你们不懂?你们就看他这么侮辱我?你们就看着他把荣国府的脸面踩在地上!他才当了多久的国公,就来对荣国府指手画脚,荣国府是开国四王八公,大魏朝的天下都是我们跟太祖皇帝打下来的,他算什么!”
正说着话,鸳鸯进来了,一见她脸上那为难的表情,贾母就知道她的玉儿没留住,这一下子更生气了。
“我活了这么大的岁数,还从来没受过这等委屈!”
第49章 这不能怪在我头上吧?
被老母亲这么骂,贾赦也有点受不了,老太太活了这么大岁数,他难道年轻?他也五十好几了,他从小就是被骂大的。
借着劲儿,贾赦干嚎道:“儿子也委屈啊,儿子从小就被母亲说不争气,如今五十出头的人了,隔三差五的被骂一顿,还被赶出荣国府,还要被骂得阖府皆知,在下人面前哪里还有脸面?知道的是母亲教儿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母亲打压我给二弟做脸呢。”
贾母一口气没上来,又气不过,抓着茶杯就往他脸上扔去,“你说我骂你哪句不对!你是不是不好好当官,整日只知道 喝酒玩小老婆,也不保养身子,只知道胡闹,府里就你最荒唐!你说我哪句没说对!”
贾赦捶胸顿足道:“我不喝酒玩小老婆我干什么?荣国府叫人占去了,我倒是想管家,我倒是想发愤图强,我还想清理闲人,我还想重振私塾,我管得着吗?谁听我的?母亲打压我几十年,不就是为了给二弟铺路?如今府上没人听我的,倒嫌弃我不知道长进了?我倒是想长进,我更怕我长进了,就跟父亲的艾姨娘一样,大好年华,不知道怎么就生下个死胎来,又不知道怎么就病了,再不知道怎么就死了。”
艾姨娘就是上回贾赦喝醉酒,跑到贾母面前撒泼,说自己不是贾母亲生的,而是艾姨娘的儿子的那位艾姨娘。
自打上回贾赦亲口问出来自己究竟是艾姨娘的儿子还是贾母的儿子,府里就多了好多流言,至今都没平息,贾母听见这个如何能好?
“我十月怀念把你生下来,你知道感恩,还来怀疑我?早知道我就该把你溺死在便盆里,何苦来气我!”
贾母体力毕竟不足,拿着手帕垂泪,贾政劝了贾母也要来劝贾赦,忙得两头不是人。
不过贾赦也不是真生气,他是尝到甜头了。
上回来这么一出,事后那套番邦进宫的酒壶酒杯就不说什么了,后头有探春的,就有他迎春的,有宝玉的,或多或少也给他琏儿一点,只是个把月过去,给他的东西又少了,贾赦借机就再来了一回。
趁着机会又骂了贾政两句,半真半假的出出气,贾赦放软语气道:“儿子知道儿子不成体统,可……儿子也不知道还能活多久,就想着咱们和和睦睦的过日子,毕竟也这么大的人了,母亲以后能别老骂我了吗?”
贾母又是一阵胸闷,这都说得什么话?这不是倒打一耙?
“滚!都给我滚!少看见你们一年,我就能多活一年!”贾母别过脸恶狠狠地喝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