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也与贾母一般感到奇异。这琏二爷怎么跟中了邪似的,如今正经的官儿也做了,还这么拼做什么,他图什么?
要是老国公爷还在还可以说图表现,现在家里就他官儿最大,他用得着这般表现?
一时间,戏谑者有之,不解者有之,敬佩者更有之。
黛玉早知道那些说贾琏坏话的人是污蔑,她很清楚,琏二哥哥是个严于律己宽以待人,值得尊敬的人。
要不然,琏二嫂子那样强硬的人,能对琏二哥哥那样敬服、百依百顺的?这么晚了还惦记着给琏二哥哥送吃的去……
宝钗和迎春等,要么进府迟,要么就是贾琏做荒唐事的时候她们还小,听不到,听到了也不大懂。所以,一众姐妹,反而没觉得有什么惊奇的。
宝钗甚至暗道:若非有这般毅力,只怕就算凭他们家的关系,也难以以如此年纪坐到如此高位。
于是,贾母等人嚼舌一番,感慨一番,姐妹们便随意听一番。她们心中,已经将贾琏的德行,彻底与贾珍等区别开来,几乎拔到了和清正严明的贾政一样的高度。
不容置疑,以前整个贾府的男人里面,论德行,贾政就是最受尊重的!
过了好半晌,还不见凤姐儿回来,此时贾政已经命人将烟花爆竹等摆到外面的院子里,就等着贾母一声令下,就要将这些价值上千两银子的东西们,送到天上去开花来看。
贾母便着人去将王熙凤拘来,说是这样热闹的场面,没有那个说嘴的人,热闹都要减一半了。
……
却说凤姐儿,眼见众人不查,抽了个空往家里赶。
到了家里,让旁人住声儿,自己轻手轻脚,往正屋走去,来到那窗根底下听里头的动静。
这是她以前最常用的,用来抓贾琏收尾的招式。
如今虽然用不着了,但是她也好奇,想要看看贾琏离开她都喜欢做什么。只要能让她抓到一点儿贾琏表里不一的地方,她就有的说嘴的地方了!
所以,她心想,要是贾琏真在里面宠幸哪个小丫头,或是偷拿钱,她不但不会像以前一般生气,反而可能会高兴。
如此,她再在面对贾琏的时候,就不用那么没底气了。
王熙凤为人霸道,却不是不讲理的那种。若非她自己行的正坐的端,她也不可能将以前的贾琏压得死死的,毕竟再怎么说,琏二爷从始至终都不是吃素的。
可惜,里面虽然确实传来一些欢声笑语,却没什么值得诟病的,没良心的好像在和那两个小丫头在打牌。
于是招呼平儿等人大方的进屋,果然就见西次间的炕上,贾琏和晴雯、香菱三个,穿着单薄的衣裳,围坐在矮几上,坐着打牌玩。
矮几上,除了叶子牌,还有花生、瓜子和几个小酒杯,一把银制的酒壶,被随意的放在下面的脚凳上。
地上,烧着两盆热气腾腾的炭火,将屋子烤的通热。
两个小丫头的脸蛋都是红彤彤的,也不知道是被炕上的热气烫的,还是吃了太多酒所致,导致见到她进来,起身的动作都不和谐。
“哟,我在那边累死累活的帮你伺候你们家长辈,琏二爷倒好,安心躲在屋里抱着小老婆吃起酒来了,可真是惬意。”
招牌式的打招呼方式,令贾琏只是偏头瞧了她一眼,然后就伸腿儿拦住对面要下坑的香菱,“还没分出胜负,打完再说。”
于是出了牌之后,才回头问凤姐儿:“老太太那边还没散?”
“还早着呢,老太太今儿兴致好,我也就抽空回来换身衣裳,一会儿还要过去服侍呢。”
贾琏这才拉她坐下,说道:“辛苦你了,一会儿我也陪着你过去吧。”
“啧啧,能从如今的琏二爷口中听到一声儿谢,我就是累死了,也甘愿咯。”
调侃的话音刚落,就听见躲在贾琏身侧的晴雯笑了一声,凤姐儿顿时觑视着她:作死的小蹄子,翻天了,敢笑老娘?
吓得晴雯顿时一缩脖子,然后只能装作认真打牌,避免与凤姐儿直视。
此时平儿也开了食盒捧了汤圆过来,凤姐儿就接过,舀了一颗吹吹,然后递到贾琏的嘴边,笑道:“这是今年的元宵,我特意挑了你喜欢吃的馅儿,你也尝尝?”
贾琏就嘴吃了,正好一局输了,然后放下牌,接过凤姐儿手里的碗,“我自己来吧,你既累了一天,也坐坐吧。”
于是凤姐儿笑了笑,嘱咐一句别弄脏了炕,便领这平儿进去换衣裳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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