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在内堂,她此刻坐在外面的正堂上,下手只有一个王夫人,还有一个坐在地上,哭哭唧唧的单大良家的。
“见过老太太、太太。”
贾琏刚刚见礼完毕,贾母就皱眉问道:“凤丫头呢?”
“外头还有些事情没料理完,所以我让她先暂管着。
老太太有什么话,尽管问我就是了,我全都知道。”
一见贾琏这漫不经心的态度,贾母心里就来气,因此没好气的道:“你如今是越发的出息,没事倒抄起自家奴才的家来!
你也是堂堂二品的将军了,你也不怕丢人?”
贾琏看了一眼地上的单大良家的,对方初对上他的眼睛,便立马心虚的退开。
贾琏就轻哼一声,拱手回道:“老太太原来为这事,如此的话,只怕老太太就被这些刁奴给蒙骗了。
若是他们自己不犯法,做出极为损害我贾府利益的事情来,孙儿又如何会如此?”
贾母可是人精,也不用问都知道贾琏说的是何意思。
“即便他们犯了错,做了不该做的事情,你要管教,教戒,也是可以的,如何直接就把人家给抄了?
所谓不看僧面看佛面,但凡是个大家族,都知道维护家里的体面。
他们也都是府里几辈子的奴才了,是在我手里就管事的人,多少还该有些体面才是。
你这般任性胡来,欺压奴才,莫不是专程做给我看的?”
贾母确实有点生气。
毕竟贾府素来的治家理念便是,在长辈面前服侍、得用过的人,那是比主子还要有体面的。
这其实也就是所谓的孝道治家,也可以说是“打狗还得看主人”。
如今贾琏这样二话不说,就把单大良一家往死里整,明显是落她和王夫人两个的面子!
“老太太息怒,孙儿再没有这个意思。
其实孙儿也不想这么做的,孙儿自己难道真的就是不要体面的人?
实在是他们做的太过分了,否则孙儿又何必定要如此。
老太太想想,为何孙儿不惩治赖大,也不惩治林之孝和吴新登他们,偏偏是单家呢?”
贾琏早有应对贾母和王夫人的说辞,因此徐徐开口道。
单大良家的闻言,眼睛更红了。
是呀,他们两口子也没得罪过琏二爷和琏二奶奶啊,怎么单单就挑中他们往死里整呢?
若是贾母等人混过后世的网络,说不定就能知道“为什么不打别人只打你”这是不讲理的命题。
但是她们没有,所以反而觉得贾琏说的有点道理,因此把单大良家的狠狠瞪了一眼,然后才叹道:“他们究竟做了什么,你这般大发雷霆?”
“本来幸得老太太、太太慈爱,给我们凑了一万多两银子,才让我父亲的后事能够圆满的了结,我在这里再次谢过老太太,谢过太太了。
为了把这些银子用在钢刃上,我和凤丫头这一个月以来,可谓是殚精竭虑,生恐浪费一两半分的银子,把老爷的后事给耽误了。万一银子不够使,到时候又去哪里搜寻得来呢?
再找老太太和太太讨要?我们可没那个脸了。
可是这单大良两口子,仗着管事之便,一点也不体上情,在我父亲的丧礼筹办中,左右逢源,虚报、瞒报,吃回扣。贪墨的银子,一次比一次多。
孙儿和凤丫头两个,早就发现了,只是看在我父亲的灵位上,所以才一直隐忍不发。
老太太可知道,他们单是在我父亲的丧礼上,一共就贪墨了多少?”
贾母等人都有些沉默,若是照贾琏这样说,也就难怪贾琏与单家秋后算账了。
“我父亲这场后事,前前后后一共才花了两万两银子不到一点,但是这单家,仅他们一家,就贪墨了数千的银子,占了我父亲所有花费的五六分之一。
老太太、太太,你们说,如此狗胆包天,贪欲熏心的狗奴才,可还能姑息?”
“没有,我们没有,琏二爷这是血口喷人。
老太太,太太,你们要相信我们,我们没有,真的没有……”
单大良家的心里一口老血喷出,贾琏说的实在太夸张了。
他们是虚报、瞒报,吃了些回扣……却不是到银库里去抢,怎么可能贪了几千两银子?
前前后后满打满算,也不可能超过一千两银子啊。
实在冤枉啊……
“哼,你们当然不会承认。你们要是真的承认,我也就不会这般做了。
反正如今脏证也都翻出来了,只等凤丫头那边统计出来,就知道你们到底是人是鬼了!”
看贾琏这般神态,贾母等人其实更愿意相信贾琏。
因为家里的奴才们油水足,她们都是知道的。只是她们有一种心理,觉得身边的奴才越光鲜,她们就越有体面,所以对于他们不过分的贪墨行为,也就不大理会。
谁知道,竟纵得他们这样猖狂起来!
一场白事就贪了几千银子,这还了得?那不是要不了几年,整个官库都要给他们搬空了?
贾母和王夫人都有点理解贾琏为何这般愤怒,一定要严惩他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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