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让薛家的族人们不平衡了,岂能让奴才们把这便宜占完了?于是上来要抢,双方各有倚仗,互相斗争、丝毫不让。
但是对于薛姨妈等人而言,即便明知道掌柜伙计们有贪墨的事情,却又怎么敢将产业交给同族人来打理?
毕竟掌柜伙计们贪墨,还有个度,因为一旦被查出来,轻则蹲大牢,重则要丢掉性命的。
而落在族人手中那就不一样了,有全军覆没的风险。
就好比亲戚给你借钱,若是别人不想还,你要是不撕开脸皮大干一场,还真不好收得回来。而薛姨妈这等尊贵人,显然是不会冒这个风险的。
所以,对于这些人的要求,薛姨妈自然是能敷衍就敷衍,敷衍不了,干脆带着儿女到京城躲清静!
如此薛家族人们才略微消停一些。
如今好了,薛家二老爷也死了。这些薛家族人们看到机会,立马又挑了出来,其中以这个薛家老三跳的最欢。
因为在他看来,大哥死了,二哥都能顶上。
那二哥死了,他怎么不能顶上?
只是他年轻没有威望,族中掌柜、伙计没有一个将他放在眼里,所以就来纠缠。也只能来这里纠缠,毕竟薛姨妈早就躲到京城去了,他可没本事,也不敢去纠缠薛姨妈。
“好了,事情我已经和你们说清楚了。长房的事情,自有大嫂子做主,你们要是有真心为了薛家,不论是写信去求,还是亲自去京城找她,只要能够得到她的同意,就算你们把薛家所有产业都拿去照管,也算是你们的本事。
否则,你们就是在我这里说破天,也没什么用。
好了,今日家中还有贵客,就不留你们了,你们都回去吧。”
庄氏下了逐客令。
但是这些薛家族人们还是不肯无功而返,而是再三纠缠相劝,比如,请庄氏给薛姨妈写信提要求等。
因为他们早就尝试过给京中的薛姨妈甚至是薛蟠去信了,可惜,要么泥牛入海,要么就是被敷衍,这也是他们想从嫡脉二房这里下手的原因。若是薛姨妈那里他们有办法,那里还需要这么麻烦。
虽然庄氏是占着理的,但是因为她只是女流之辈,加上薛蝌才十一二岁,难以立事,所以孤儿寡母在这些有备而来的族人面前,显得有些弱势,甚至被欺凌之态。
贾琏也就明白,为什么之前他刚来的时候,那薛家门房为何那么戒备的。显然这样的情况,绝对不是第一次发生。
贾琏看不下去,对着边上一招手。张勇等人会意,立马带着人上前,将薛氏族人围住。
在不明觉厉的薛家族人看向他的时候,他方走上前,淡然道:“本侯虽然是外人,但是听了半晌,也算是听明白了。
合着各位是既想要家族产业的管理权,又不敢去向当家太太讨要,所以在这里纠缠不休,想要趁乱抢夺长房产业?
天底下,只怕没有这样的道理。”
看着一直做透明人,此时却突然走到正中间斥责他们的贾琏,薛家族人面色难看,喝问:“你究竟是何人,竟敢插手我薛家之事?”
这些人不是没听见贾琏的自称,只是没往侯爵上面想。在这南京城,哪有什么侯爷,这对他们来说,太遥远了。
更别说,贾琏还这么年轻。
于是,就有人出言不逊。
“就是,既然知道是外人,我薛家家事,岂有你小子插嘴的余地!”
“敢对侯爷不敬,掌嘴!”
张勇等人跟了贾琏这么多年,贾琏一个眼神他们就知道该做什么。
一声冷喝,身长八尺的张勇,一个箭步跨出,对着那相比之下显得弱鸡似的薛家老三,就是一个响亮的大逼斗!
“啪!!”
看着薛家老三被一记响亮的耳光扇的差点倒在地上,别说薛家族人们目瞪口呆,就连薛蝌和庄氏,都愣住了。
随即庄氏释然一笑,也是呢,差点被他之前的谦逊有礼给骗了。这才是一个侯爷该有的威势,高贵,不可招惹。
难怪大嫂子和他是亲戚,又是长辈,都不敢直接向他提请求。
想到薛姨妈心中与她的提议,庄氏猛然觉得她应该认真考虑才是。
因此迎着薛家族人愕然却又不敢妄动的场面,她连忙说道:“这位乃是京中荣国府的镇远侯爷,也是我们家太太娘家的侄女婿。此番奉旨到江南公干,受大嫂子的托付,顺道带了一封家书下来。
另外,大嫂子已经知道族中掌柜和伙计等人贪墨之事,她已经托付镇远侯爷,让他帮忙查验震吓一番,所以此中之事,就不劳你们费心了,各位请回吧。”
对于庄氏的话,贾琏眉头一扬,却没有说什么。
但是那薛家老三,被打之后原本怒气上涌,似乎想要上前拼命。此时听到庄氏的话,又看着周围那些五大三粗的亲兵,愣是将头缩了回去,只是嘀咕抱怨道:“既然荣国府的,方才怎么不说,现在又打人……”
四大家族同气连枝,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是每一个四大家族的人都知道且必须知道的事。
贾琏瞅了他一眼,“不然,薛三爷去应天府告我?或者,本侯让应天府尹,治尔等一个强闯民宅,欺压孤儿寡母之罪?”
薛老三便不敢再说话。
虽然他也是薛家人,但是他早已不能代表薛家。而且和贾琏身份差距太大,与贾琏对簿公堂,他是傻了才敢。
“此间之事,本侯已经知道了,回京之后,自会向你们太太悉数说明。
所以,你们都各自在家等候你们太太的决定便是。若是再敢胡搅蛮缠,本侯便将尔等都抓到应天府大牢,治尔等一个觊觎、强占长房产业的罪名。”
贾琏说完,都不需要听这些小喽啰的反馈,一挥手,张勇等人就直接将他们“送”出了薛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