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所画孤和大皇子的小像,还有昔日孤为她题的扇面……原来,是孤错疑了她,是孤错了。”
永庆帝一壁说得声情并茂,一壁瘫倒在龙椅上,布满血丝的眼底有泪光闪烁,除了动情,还有深深的悔意:“皇后大约是恨孤的。她是孤的嫡妻,与孤有两个可爱伶俐的孩子,孤却一直在猜忌怀疑她,把她圈在冷冰冰的坤宁宫里。这两日,孤根本睡不着,连合上眼都是嫤妤的样子,她抱着两个皇子,哭得嘶声力竭的问孤:为什么那么狠心,为什么如此对她。”
水澜并不则声,只是由着永庆帝一人絮絮的在说,神情极为淡漠。直到他所有的话都说尽了,方郑重的劝慰:“臣还是这句话,人死如灯灭,大行皇后已经身故,陛下无谓再去多想。”
或许真的是悔,或许是有真情,然而人死不能复生,死后哀荣替不得身前痛苦,还是劝君惜取眼前人,莫待无花空折枝。
作者有话要说:永庆帝有一种一手好牌打烂的赶脚。
第66章第六十五回
话说自皇后崩于坤宁宫,永庆帝服缟竭力治丧,后宫里一切有条不紊,宦海却骤然掀起惊涛骇浪。
待大行皇后丧满百日,西宁郡王上疏请归,留其子继续镇守西平郡。接到上疏后,永庆帝召兵部、户部和总理大臣集议,大学士刘仲勋和户部尚书黄庭多以为可准许,惟有廉王水澜认为其子素性骄纵,日后恐怕横暴难制,非国家之利,当未雨绸缪,制定裁撤大计。
本朝自□□起便以拥立之功,分赏四名异姓王辖统各藩镇。只有北静王父子被人所杀,无人袭封,仅有一女嫁给□□长子,改为国姓,即以代领驻守。直至承袭到水溶一代,因父辈早逝,念年轻文弱,长辈溺爱,故举家迁移进京。
四王之中,西宁郡王久踞青唐城,势力根深蒂固。太宗初年,西平悍匪滋生,西宁王剿匪悍勇,甚得帝心,曾准予其便宜行事,因而临近两省的督抚均受节制,可掌控当地赋税和兵丁。
永庆帝思之再三,准奏西宁郡王请归,但对其子留守予以拒绝,命将西北各项事务即刻交出,责令交付陕甘总督管理。
西宁郡王霍达礼惊悉皇命,愕然失措。与其子霍璠商议,暗中部署心腹,聚集兵马,征粮调运,遏锁西北的消息,所有人等只许入不许出,诡秘日甚。
当年十二月,西宁郡王无故诛杀颁布恩旨而来的甘肃巡抚,兴兵作乱。叛军由西宁府开进陕西,次年十一月占据甘肃全省,进而占领凤翔府和汉中府,战火逐渐蔓延至四川和陕西两地。
永庆帝在京城得讯,震怒不已,命肃亲王水泽兵出河南府,西渡直撄其锋。谁知西宁郡王早一步派人来游说,许诺事成之后天下平分,自当拥立水泽为新皇,因此肃亲王叛于当地。
自此,西宁郡王佯称永庆帝失道寡助,德行有亏,打着改拥“先皇嫡支正统”的旗号,又与散落在他省的旧部勾结,率数万兵丁以南阳府为界限,与王廷军形成对峙之势。
内廷闻变,四方哗然,难免有人心浮动起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