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琏涎着脸,谄笑道:“表哥也知这事儿干的不地道,这不合计着有表弟从中斡旋,这事儿定是能成的么。表哥也是一时糊涂,还请表弟手下留情,给表哥留条活路吧。”
“分明就是表哥不给林珏留活路。这女子是个什么身份想必表哥也已清楚,即便我父亲从未碰过她,到底是他的女人,我这为人子的为表哥百般算计已属不孝,谁想到表哥做事竟这般不知遮掩,表哥何曾替林珏考虑一二?”
林珏语气沉痛,贾琏竟也觉出几许羞愧,刚想张口辩解一二,林珏截住他话头接着道:“表哥若当真为我林珏考虑一二,如何连这几日都等不得,竟是日日与这妇人厮混。表哥这般行事,何曾将我林珏放在眼里,何曾将我林府放在眼里?”
林珏哽咽一声,竟是有几分说不出话来。贾琏一旁忙道:“林表弟,表哥并无此意啊!”
林珏缓了缓方道:“贵府并非我亲外祖家,却也是我林家唯一姻亲,我原对贵府很有几分亲近之情,又感念贵府关照我妹黛玉,竟没想到贵府竟是这般迫不及待想要置我林珏于死地。”
贾琏闻得这般诛心之言已是一惊,这时候却是万万不能承认的。“表弟这可是拿着锥子锥我的心呢。老太太一向疼爱黛玉,如今听得黛玉有了嫡嫡亲的兄长,再没有不高兴的。表弟这般说,可不是听了谁的谗言,竟要这般误会于贾家?”贾琏还不忘试探一番。
话虽如此说,别人不知道贾琏却是知道的。贾母虽未明说,却也是十分不待见这庶子林珏的。何况如今林珏生母被扶正,他已不再是林如海的庶子,而是堂堂正正的嫡子了。如今黛玉出嫁,嫁妆且还要看林珏的脸色呢。
更遑论王夫人。王夫人那可是在他来扬州之前特意叫他过去一番嘱咐的,那话说得就更直白了,便是贾琏这般无耻惯了的,都觉得臊得慌。人家林姑爷有儿有女的,如今连嫡子都有了,林家的家产岂是那么好占的。何况如今看来,这林珏也不是个好相与的。
贾琏偷偷抹了抹额角的汗,也不知道这林珏知道多少,想想贾府一贯的行事,保不齐就有哪个家下人婆子碎嘴的便说了出去,看了眼一向跟在自己身边的兴儿和昭儿,林珏若是听说了些口风也不奇怪。原就说人家林姑爷不过是病重,尚未去世就想着谋算林家家产,叫谁听了都说不过去。
林珏不过是吓唬吓唬贾琏罢了,他也没真想着现在就与贾家翻脸,见贾琏已是紧张得直冒冷汗了,林珏暗暗嗤笑一声便不再说此事。
“林珏不是是非不分之人,表哥自来了扬州,一向与我亲近,否则林珏也不会冒着不孝的罪名应承表哥此事。只是表哥行事不谨,这般把柄若是叫人抓了去,恐怕于表哥前程也是有碍。我一心相助表哥抱得美人归,为表哥百般思量,若是表哥如此不自爱,倒叫林珏无话可说了。”
贾琏被这一惊一吓的,已是有些慌了手脚,如今林珏言语稍一缓和,他便立刻感激得不知如何是好,抹了抹眼角并不存在的眼泪,哽咽道:“表弟可别这般说,这不是叫我无地自容么。表弟一番心意,竟叫我这般辜负了,我实在是……实在是……”贾琏说着便嚎啕大哭起来。
林珏冷眼看着,待过了半晌,贾琏嚎得嗓子都哑了,他方叹了口气道:“表哥切莫如此,我也是气急,方下了狠手。如今表哥若是真心,这女子便是给了表哥也是无妨。”
听林珏这般说,贾琏心内喜极,面上却不露分毫。林珏暗道:看来这贾琏也非一无可取,虽行事荒唐些,却也颇有几分城府。
“只是这妇人到底是我父亲名义上的妾室……”林珏顿了顿,方接着道,“表哥还是听我一劝,若你真纳了这妇人,被人知晓,恐于表哥前途上有些妨碍。”
贾琏闻言心内一紧,小妾不同于丫头,若是他与朋友之间互换个把妾室无伤大雅,但若是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