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原看着床上躺着这人呼吸平顺,面色红润,不晓得还有什么可看的,待搭上了脉这才一皱眉。
一般而言,常人的脉象讲究不大不小,不沉不浮,来去从容,一息四五至,可能由于年龄、环境、性别等的影响略有差别,可也脱不开这几点。如今这位大人的脉象,却是虚大无根,三阴寒极,亡阳于外,虚阳浮越,乃是典型的人之将死之脉象。可是瞧着面色有无将死之兆,实在叫人琢磨不透。
那老者本也不是沽名钓誉之辈,见状只得实言相告,又道:“老朽行医数十载,这样的情况还没遇见过,恐怕力所难及,还望这位大人恕罪。”
李易白颓然坐在床边,轻轻摩挲着林珏的脸颊,“送老大夫出去吧。”
老者告罪一声,回头看了眼床上躺着的年轻小哥儿,摇头叹了一声,随着暗一出去了。
丸药护住了林珏心脉,保住了林珏一命,却不能修复受损的内里,如果是在现代,尚且能通过现代化的手术救治,在这样样落后的古代,便是李易白,也是束手无策了。
李易白面上惨谈,一连看护了林珏数日,林珏仍是那副样子,静静睡着,仿佛下一刻就能苏醒,却又每每让人失望。
谢锦荣奉命留守宜川收缴叛军,宏正帝派的太医已在路上,如今不能移动,李易白也根本不动身回京,宣召的官员带来宏正帝的圣旨,着李易白暂且留守宜川,协助新任陕西州正,处理泄洪所带来的一系列问题。
李易白可有可无的接了旨意,之后仍是一门心思陪着林珏,将一应公事都扔到了新任州正身上。那新州正原也怕雍和郡王会将他架空,如今雍和郡王不管事,反倒合了他的心意。
宏正帝听说,也不过叹口气罢了。
林珏就这么在床上连躺了三个月,直到罗师父的二徒弟周行舟自云南回来。
周行舟看过罗师父的脉案,又细细地诊治了一番后,不紧不慢道:“师父和雍王不必担心,师弟原是箭入内腑,伤了脏器,好歹用药护住了心脉。这一时半会儿的醒不过来倒也不要紧,乃是他的内腑在自行修复受损器脉。”
罗师父素来知晓自己这二徒弟最爱弄些个稀奇古怪的药方,不过这次好歹也算有些效果了。
“你这一路过来也累了,先去歇着吧,你师弟这儿既然无大碍,总不是一日两日便能痊愈的。”罗师父倒也想得开,人活到他这个岁数,总比别人心宽几分。只要人没死,还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儿呢。
又拍拍李易白,“你也是,这样日日夜夜的照顾,如今可算有了准信儿,也当放心了。赶紧下去好生歇一歇,若是珏儿醒了,见你这般模样,反是要过来担心你了。”
李易白摇摇头,“师父不必挂心我,我如今还能支撑,况且也不过是每日间陪着他罢了,别的事自有下人去做。倒是师父,自来了便马不停蹄的行医用药,如今二师兄也来了,师父也该好好歇着才是。我不在这里看着他,总不能放心,师父就让我在这儿吧。”
罗师父原也是担心他的身体熬不住罢了,听他这样说,便也不强求,“既如此,那你便在此看着他吧,若是累了,就在边儿上歇一歇,总还有下人在呢,不要真的累伤了自己。”
李易白默默点了点头,罗师父便也不再多说。
一转眼便又是三个月过去,整整半年的时间,林珏一直都在静静睡着。因着周行舟的到来,确保林珏可以移动了,他们这一行人,已经从陕西回了京中。毕竟京中一应物品更加齐备一些。
既回了京中,李易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