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不无道理,镇压乱民,如同救火,万不可拖延,急需扑灭,可是如今还要绕个路再过去,实在是不清楚朝廷何意啊。”
节度使在那呐呐自语,就是两个儿子还有诸位府上的官员也是没想明白,圣旨说得明白,可是事做的不明白。
就在众人思索之际,忽然二子吕士文想到了一件事,会不会那边的火不大,需要烧一会,亦或者是京南将军想包揽功劳,所以让援军等等,毕竟京南出了民乱,各部官员都是戴罪之身,想要脱罪,无疑是有些难得,想到这,感觉猜的八九不离十了,就说道,
“父亲,诸位大人,儿子倒是觉得朝廷无错,可能内里另有乾坤,亦或者说是京南布政史于大人有了心思。”
“哦,有意思,你来说说,内里怎么说。”
吕代元看着二儿子好似有了想法,感兴趣的问道,有时候,还是老二有些头脑,只是不喜武事,老是和文官那些人混在一起,天天舞文弄墨,不成体统,老节度使最瞧不起不习武之人。
吕士文满脸微笑,对着四周的官员拜了一拜,颇有文风的说道,
“父亲,诸位大人,士文以为,不是朝廷不让我们自行去,想必是另有打算,至于说镇压民乱如同救火,对,也不对,所谓的对,确实如父亲所言,民乱万不可扩大,不然早些年的白莲教之祸就在眼前,中原必定是要乱了。
可是儿子说的不对的地方,也是基于此,救火也要看火的大小,要是火势太小了,朝廷废了那么大力气,集结兵力去镇压,不是惹世人笑话,还有京南将军顾平,那也是一位悍将,记得早前,听父亲所言,也是一位有勇有谋的将领,麾下大军也不是吃素的,所以朝廷才有等等看,绕路再走的意思,当然,也有京南各级官员的考量,士文一家之言,还请诸位大人借鉴。”
众人听了频频点头,文官那些人更是眼睛一脸,看向二公子的目光更是有些一样,这样说来,那想的事就多了。
“这,二公子的分析不无道理,这样说来,中间的事恐怕不小啊。”
“是啊,按理说就是民乱,也不会太大,不说各地的府军,就是京南将军麾下大军也不是吃素的,早过去杀光了不就得了。”
“会不会是朝廷在京城有了想法,对京南那边起了疑心。”
四周的官员絮絮叨叨在那讨论着,说什么的都有,可是话越多,说的越详细,听的人也就越明白,不少官员一番说辞,让节度使吕代元和大哥吕从云心中也就有了其清晰的看法,不过也是狐疑的看着老二,这可能吗。
此时,
大梁城知府李伯圭,忽然拨开人群,上前一步,拱手而拜,
“下官大梁城知府,李伯圭见过节度使大人,见过两位公子。”
吕代元也是拱手回敬,而后虚扶知府大人,问道,
“原来是李大人,都是老交情了,不必客气,李大人可是有话要说?”
“哈哈,还是节度使大人快人快语,不错,下官有话要说,刚刚听了二公子所言,虽然有些妄言,可是细细想来不无道理,京南重地,重在郡城,也就是林山郡,就在咱们大梁城的南面,
说远不远,说近不近,赶快的话,也就是几日的路程,所以说真要是有个风吹草动,我们事先应该知道,可是这一次,从朝廷的邸报上看来,基本上是没有提到南边的事,所以应该问题不大,或许是朝廷有了想法。”
李伯圭的言语,让不少官员听了,颇为认同,相互点头称是,这些官员如今的利益和节度使府是一体的,所以有些事尽管嘴上不说,可是一切行为,都是节度使府上授意,人虽然是朝廷命官,实际上也是半个节度使府的家臣一般,更是维护吕家的意思。
朝廷当然也是知道,所以有镇守节度使的城池里面的官员,基本上都是升迁无望,久而久之,只能如此照例而办,但是对于那些没有背景,没有靠山的官员来说,此地未必不是个金窝子,还是有不少寒门,趋之若鹜找门路进来,就想着有了靠山,以后过的舒服一些,甚至直接打算做了节度使府的忠犬。
人各有志,不一而就,朝廷的官看不起节度使府城的官,那些入了节度使门下的官,活得滋润,也看不起朝廷的官,所以在底层,派系更是多,理不清,剪不断,交错惨杂在一起。
尤其是新进的恩科士子,只要投奔,关内节度使府都是给双倍安家费,日子当然过的不错,不管是当个榜样还是真有其事,节度使府上,对待投靠的官员,也是尽心笼络,一个有心投靠,一个有意招揽,郎情妾意,上下皆大欢喜。
“是啊,节度使大人,下官也认为朝廷可另有他事,至于说京南那边,小小的民乱,还需要集结中州各地的府军,不说咱们大梁城四万精锐士兵,就是河东,河西二郡都是中州重镇,楚国忠和曾维伦二人,想必也是想的和下官一样了,至于说司州和弘农二府,只能算作添头,起不到什么作用,
刚刚信使所言,最少也是十余万兵马,那么多甲士在此,谁是主帅就是最重要的,所以老大人要留意,到了京城想办法结识他二人,可能会好一些。”
“说的对啊,”
“是啊,”
下面官员又小声讨论起来,对大梁城同知米所成的话尽是赞同之色,俗话说,有了人商量,事情就好办多了,那郡守曾维伦和楚国忠也曾差一点当上了节度使,可是后来受到北王府之事的波澜,无缘节度使之位,所以二人心中作何想法,谁也不知,可是并不妨碍老大人过去探探底子。
毕竟也有一面之缘,虽说不是在一个锅里吃饭,可是总有一些矫情在里面,有话也好说。
看着众人在那议论着,吕代元心中也有了底,果然,玩心眼还是他们文官啊,也不妄这些年对他们的恩惠之情,心思更是没有白费,这算是自己多年留下的善缘了。
有些感叹道,
“米同知所言,老夫也是赞同,他们二人,老夫虽然没有多少交情,可是同殿为臣,相互帮衬也是应该的,只是不知道此次他二人去不去,毕竟是让府军前去,他二人只是郡守,这”
吕代元所言也是有些担心,他二人虽为郡守,可是府军另有将军,就算关系再紧密,皇命难为,想来不一定领兵去京城,到了这个位子再无升迁的可能,至于节度使的位子,只要北静王府在那,恐怕朝廷就不会给他们二人升迁,至于说重换门庭,也是他们二人所不耻的,想来是去不成了。
“启禀节度使大人,下官不赞同知府和同知大人所言,下官倒是认为,京南之地危在旦夕,所以朝廷才着急集结大军,刚刚信使也说了,集结中州各部府军,下官算了一下,我大梁城需要出三万五千兵马,而河东河西重镇,最少也是各出两万五千兵马,至于司州和弘农二府,各出一万兵马也是毫无压力,这样可就有十余万大军,至于京城京营的大军会不会动,下官不敢猜测,这么多大军,难道是去京城游玩不成,所以,下官认为,朝廷没有把握南下。”
大梁城通判苗仁则是出言反对,更是直言不讳的说出自己的意见,显然和众人的猜测相左,颇有些危言耸听,众人都有些震惊,此话听着更不顺耳。
不少人听了皆是不信,知府李伯圭笑了一下,走过来看着通判严肃的样子,笑问道,
“哈哈,苗大人,你怕不是没用早膳,有些晕了头吧,按伱所说,京南那边民乱起事,要是朝廷压不住,那还不是着急上火的把京营大军就派了出去,这可是军功,不说京营那些勋贵,就是我等想往上升一升,没有军功恐怕是不行的,哪里会大费周章,还让我等带军去京城集结,然后再去京南,就像二公子所言,火烧的太小,烧大一些才好,这样军功就来了。”
“是啊,苗大人,要知道那些勋贵其他的本事没有,这种事做下来可是得心应手,关外要不是出了洛云侯,早就丢给女真人了,无非是想多要一些军功,故意行南辕北辙之劳,获益的人越多啊。”
同知也是笑呵呵的接着话,可是通判苗大人脸色一冷,沉声道。
“哼,知府大人,同知大人,按你们所言,你们当这十余万大军出征,跟儿戏一样,如今青黄不接,粮草不丰,京城京仓又失了火,此乃最是节省粮草的时候,何须如此浪费,就是户部的官员,定然不会答应。
节度使大人,下官猜测,朝廷应该是不能轻易动京营大军,所以才有了此种想法,集结中州府军南下镇压民乱,想来此手笔是兵部尚书赵阁老的建议,当然也是一个机会,京营必然也会插足,军功唾手可得!恐怕主帅就是京营节度使王子腾!”
“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