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二人,怎么这时候才回来,而且那么多伤兵,遇上了什么人兵马。”
这一问,就把帐内众多将领的目光吸引过来,贾琏咽了下口水,看了一眼大哥王仁,只见王仁左臂,受了刀伤,刚刚上了金疮药,刀口还冒着血丝,
硬着头皮开口,
“启禀节帅,我和王,将军各自领军五千骑兵,想快速南下,查看郡城情况,本以为急行军,来回半天的时间就够了,可还有不到十里的时候,就看到,太平教的主力大军,竟然在郡城北侧扎营,而且有重兵守在官道,我和王将军怕郡城有变,率军突袭他们左营,可惜。”
贾琏心中还有些惊魂未定,就那么一瞬间,冲了上去,幸好有亲兵死命护着,这才躲过一劫,
王仁立在一旁,
嘴角抽搐,伤口撕扯一路,疼的有些麻木了,
“可惜,对方早已经有了防备,撕开口子之后,有一部分斥候冲了过去,我等率部和他们缠斗,仅仅半个时辰,就损失过半,但斥候回来了,还说了郡城情况?”
王仁也没想到,那些贼兵竟然有如此实力,虽然击穿对面阵型,杀了不少,可自己伤亡极大,得不偿失,心里隐约有些后悔,
主位上的王子腾皱了下眉,根本不在乎死多少人,打仗,哪有不死人的,
“那几个斥候,如何说的?”
“回节帅,斥候说,贼军围城,三门同时攻打,攻势甚急,怕是危在旦夕,有大批兵马围聚南城下,人数之众,实难想象。”
王仁咽下唾液,艰难地抬起头回道,
“能估算多少人吗?”
吕代元也是有些不可置信,怎么会那么多人,着急问了一句,
“回节度使,不下三十五万之众。”
此话是贾琏说的,声音有些打颤,两倍于己的敌军,如何打,还有些后怕,怎么就跟着冲了上去呢,虽然没有手刃敌军,几乎是乱了分寸。
听见二人的解说,余下的众将,面色都有些凝重,正襟危坐在那,各自思索,
“不会吧,这么多人,那披甲之士有多少?”
吕代元有些不信,着重问一下,兵甲之数,人再多,没有盔甲,也是乌合之众,要是有了披甲,就麻烦了,
王仁和贾琏对视一眼,他们自己都有些不相信,可是阻拦的十万人马,人人披甲,还都是朝廷制式兵甲,如何说,
“启禀节帅,吕节度,拦路的人马,近乎十万,人人披甲,而且都是朝廷,朝廷的制式铠甲,分不清是朝廷的人,还是太平教的人,”
话语之间,冷汗顺着脸颊流了下来,自己可不敢乱说,
“怎么可能,兵甲十万之数,还是朝廷武备,这,会是谁给他们的。”
吕代元一声惊呼,从位子上站了起来,这可是大事,十万兵甲,可就和他们这些人一样多了,三十万之众,还怎么打,
右位子的弘农典尉胡乐,也有些不信,在心中算了一番,真要是有兵甲十万,这一仗,胜负五五之间了,毕竟对方,人数是他们三倍,就算己方有骑兵相助,但还要靠步军厮杀,多有战阵之利,或许只是一些乱民,穿上了衣甲,壮壮气势,这念头一出,连他自己都觉得不信,
“吕将军,不必着急,能有这些兵甲,也不知谁给他们的,既然郡城被围,那南边的林岳府,陈州城,还有卫州等地,必然失手,这些城池内,府库中,府军兵甲可有不少,尤其是林岳府城,兵甲齐全,光是库存内,就有过万之数,所以,凑齐这些,还真有。”
这也是胡乐的猜测,虽然不清楚局势,但也应该差不多,对面的河东将军,彭士英,一脸的骇然,出言反驳;
“胡将军,照着你这样算,整个京南之地,就没有朝廷控制的地方了?十万兵甲,这可不是小数目,只能搜刮京南所有州府的府库,集中在一起才成,所以,你说的这些,不准吧。”
声音有些异样,彭士英也不是故意为难,实在是不可思议,什么时候,京南乱成这样,京城,乃至于天下,都不知道,可记得当年白莲教闹民乱的的时候,满天下嚷嚷,边关都知道了,
见到自己的话被质疑,胡乐冷笑一声,
“彭将军,你觉得京南的,各州府,面对三十万大军,谁能守住,换成是你领兵守城,下场也好不到哪去,”
讽刺意味十足,让彭士英变了颜面,
“你。”
“好了,说话归说话,如此争论,成何体统。”
此时,
王子腾一拍桌子,呵斥道,
二人见此,各自闭嘴,抱拳一拜,对着主位上的王子腾,弯腰,
“是,节帅。”
各自落了座,看着众人都望向自己,王子腾从衣袖中拿出密函,沉默了一会,就把密函摊在桌子上,
“贾琏,你把此密信挨个传下去。”
“是,节帅。”
越是弄得神神秘秘,众人越是好奇,贾琏也不意外,几步上前,把桌上的密信拿在手里,眼神扫过,身子一震,宫里面的,不敢怠慢,从吕节度使那里,先给了节度使一观,
吕代元疑惑地接过密函,只是一眼,眼里就有震惊神色,默不作声,借着把密函递给贾琏,再由贾琏,继续传给下首的彭将军,一直绕了一圈,
知道最后,左手位子上的胡将军看完,才把密函放回节帅身前的桌上,
眼见着所有人都看,王子腾沉思片刻,出生问道;
“诸位,信也看了,敌军有何动向,也知道了,林山郡城还未丢,京城那边,也给了两条军令,一个是直奔郡城固守,另一个是固守大梁城,如今,城没丢,但我们慢了一步,要是在此不动,郡城不知能撑住几天,所以,进,还是守,”
此时,
原本谨慎的王子腾,也有些懊悔的意思,要是路上快一些,会不会早已经到林山郡城,但一想京城来的密信,郡城官员皆不可信,又不知是真是假,两难抉择,
救,需要领兵南下,正面厮杀,不去,郡城丢失,看着太平教贼人做大,那攻守易位,整个京南局势败坏,糜烂至中原,那就是天下震动,朝堂不稳,自己这个京营节度使也就当到头了,那时候,百死难赎罪了。
这一问,让整个大帐内,
忽然安静下来,
只有帐门前的篝火,烧的火旺,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众将都在帐内不语,帐中央,贾琏和王仁依旧站在那,王子腾也怜惜二人,摆摆手,让二人找地方落了座,
贾琏点点,扶着大哥王仁坐了下首的位子,刚坐下,就被王子腾问道;
“贾琏,你既然见过那些贼人,有何感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