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溪嗯了声,心想顾青空大概是有什么恋兄情节,才会那么执著叫他哥哥。
他这么一想,顿时觉得十分合理,连之前顾青空知道他比他大一岁都有了理由。
等到两人收拾好来到餐桌上,顾青空看着满桌的食物有些惊讶,他还没有动作,白溪就体贴地提他盛好了粥,连鸡蛋都替他剥好了。
顾青空有些无所适从,这本来是他想给哥哥做的事情,但却先一步从白溪那里享受到了。这让他有些受宠若惊,这样的待遇,只有曾经他们还在精神病院相依为命的时候有过。
他们待的那个精神病院,是有名的外紧内松,食堂经常克扣伙食没人管,倒是院外经常有人巡逻,还养了好几条黑色的大狗。
那个时候顾青空还是个没受过什么苦的娇少爷,本就自小丧母,突然间又被继母陷害父亲放弃,他心中的惶恐不言而喻。偏偏精神病院那样的地方,就算是正常人进去了,迟早也要变得不正常。
行为怪诞诡异的精神病人、日日夜夜吠犬不宁的恶犬、还有恶劣的陌生环境那个时候,是白溪每天陪着他保护他,带着他在精神病院里四处玩乐、替他驱逐恶犬、在路过那些形容可怖的病人时会捂住他的眼睛牵住他的手那是顾青空绝望之中,唯一能握住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那个默许父亲放弃了他、又把他带回顾家的老人,一辈子都不明白他为什么对一个仅仅相处了一年的人,抱有那么深的感情。
顾青空想,那个老人大概不明白,有人愿意在仅有一个鸡蛋时,把全部都给你,是一件多么令人不能忘怀的事情。
怎么了?白溪问他,笑意盈盈,怎么不吃了?
顾青空回过神来,接过他递过来的鸡蛋,回了一个欢欣的笑容,没什么,只是很开心。
他确实很开心,白溪光看就能够领略到那种愉悦,轻易能够感染一切。
白溪忍不住弯起眉眼,心中若有所思,这个可爱的甜心蛋挞,比赵霆轩更好骗的样子呢。
等到早饭结束,白溪婉拒了一起出去的体系,笑吟吟道:剪头发的话还是下次吧,你公司里没有事要忙吗?
顾青空站在门口看他,抿唇不语,但那种不乐意任谁都能看出来。哪怕他知道白溪说的是对的,但在好不容易有了进展之后,还是不愿意离开。
要懂得细水长流,白溪,你可以明天再来找我。
顾青空心动,可以吗?
当然可以。白溪瞄到了昨天被顺手放在了茶几上的栀子花,想到昨天听他说喜欢,干脆把花送给了顾青空,明天见。
明天见。
顾青空护着那束栀子花离开了,白溪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轻轻靠在门框上,眼神渐渐飘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