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佟思遥敬了个礼,努力让身体保持平衡。
“等等!”武铁军又加了一句:“路上小心!”
“谢谢武局!”佟思遥回头,很复杂地看了武铁军一眼,不过黑夜里看不到武铁军此时的表情。
一辆小功率嘉陵70摩托车载着佟思遥,消失在雨夜中,这是保安们第一次缴获的交通工具。而佟思遥这已经是第四次进村了,一路上,佟思遥迎着雨加着马力直接冲上的矿场。
同一时间,杨伟一声令下,躲在山上的卜离两人,再次重复了一个动作,拉闸断电!郎山地区,又一次成了手机地盲区。
二十分钟后,十一人小队钻进了雨幕和夜幕笼罩着地大山仅仅有一个意外,武铁军命令佟思遥送完武器后返回,却不知道她用了什么办法说服了杨伟,也加入了进山小队。
跟着小队同时起步的是临时组成了二十人队伍,杨伟在步话器中叫了几个人名,和现场几个警察组成了一个二十人零时队伍,被杨伟安排到矿场往上两公里的隘口,让这个小队遇见进山的人,一律先控制起来!噢,这句话比较文雅,杨伟的原话是,妈的!碰上往山里跑的,直接敲晕了再说。一干保安一进村就四处乱找,等到了地方。手里早已经准备好的木棍锹把,有地嫌棍不趁手,不知道从那里已经捡好了半头砖。外面裹一层破布,这东西敲晕了人连伤都不带,正是混混们打架地最爱!
郎山村,村东头一个牲口棚里,吴小平一伙过了很久一直听着外面没音了才招呼一帮山里的兄弟从地道口子里钻出来。看看四下无人,十二三个人趁着雨夜天黑就拐进了村里地小学校里,晚上只有这里没人,跳着墙头进了学校。这吴小平吴狗儿就急了,赶忙给郎志勇打电话,这山里手机信号实在是差,听不到郎志勇的说话,两人喂喂喂了半天,吴小平只看到郎志勇骂骂咧咧让这帮子小子都撤回山里,跟着手机信号断了正好赶上了卜离两人拉闸断电!
“妈的。今天邪性了。手机都打不通?”吴狗儿恨恨地把手机地摁了摁,塞进口袋里。
“吴哥,不是你上次收拾河南那客商地事犯了吧,我咋听着都像警察来了呀!”一位村民打扮的问道。
“谁他妈知道!”吴狗儿说道。这事还真说不准。这几年开小黑窑,不但犯法事没少干,道上结怨也不少,还真说不准是什么事犯了。不过倾向于前者,刚才听着砰砰砰一阵枪声,那绝对是制式武器。道上来报复,火力不会这么猛。
“咋办!敢不敢回家?”
“回个屁,先进山躲躲,你们几个,先弄两身干衣服。雨衣找几件。趁着天亮前离开村。”吴狗儿安排道,在郎山村。吴小平虽是外来户,但养得一手好狗很是得郎家兄弟地器重,隐隐地在山外,除了马红兵就要数他位置较高了。
“那我悄悄回家拿!”
“小心点,快去快回!”吴小平应了声,打本村的几个地痞回家拿东西了。
时间,一点点流逝着事情还真如杨伟预料,雨一下山里就起雾了,一个小时里,除了离郎山最后地青川县派来了三十名干警到位,其余的都没见到人!跟着又是吴政委报来的一个更坏的消息,武警95式自动步枪弹药车上午九时以后才能从军分区起程!这武铁军正愁着呢,一旁支应的刑贵更是带了一个头疼的消息,因为雾大,连凤城通往太行关的高路也不得不封闭了,泽州、沁山公安干警不得不绕行老路,就这天气,老路都够呛!省厅地应急预案已经启动,但武铁军知道这预料也是远水难解近渴,如果按照预案设定组织武装人员,恐怕得一到两天地时间,到那时,又得到用数千警力全面搜捕了。
一个接一个的坏消息对武铁军来说无异于雪上加霜,面无表情地坐在吴政委车里,听着通信指挥器里偶而传来的话音,却没有一个是自己愿意听到的。武铁军嘴里只觉得有点苦,这想起了受伤的人员,回头问了句:“刑贵,伤员送到了吗?”
“送到了!泽州堵路,伤员已经就近去了青川县医院。我通过电话了,两个脑袋震荡,剩下的伤倒不重,就等着打狂犬疫苗了!对!武局,佟队长也被狗咬了,她怎么不见了!”刑贵一脸雨水,看样是守着指挥车有点时候了。
“她去执行特殊任务了!”
“是不是跟杨伟他们几个,武局,这合适吗,他们这身份”
“哎,没办法,你们要是都有这帮老兵的战斗素质,今天就不用他们去冒险了!我现在最担心的就是他们中间有人万一出了什么意外,我这当局长的可真不好交待呀。”
“武局,让我们上吧!青川公安来了三十个人。”
“不用了,另有任务,你去安排下,开始清除路障,设卡,从现在开始,郎山村许进不许出,这个黑势力集团,今天我们就是用牙啃,也得把他们啃下来。!”武铁军说道。声音里有股斩钉截铁地味道。
“是,武局,我马上去安排!”刑贵一路小跑着去喊人了
外边是乱成一团,而山里行进的却是难上加难!
山里地这一队临时组成的战术小队已经在泥泞的山路上行进了一个小时。在山里,黎明前是最黑暗地一段时间,四周地群山如同小憩着的怪兽。阴森森地有点恐怖地味道。一路走来,雨点夹着山风早已把个个淋淋得浑身湿透了,一停下来就冻得抖。在山路上行进,更难受的是,脚下走不了几步便会沾上厚厚的泥,每走十几米便得找块硬点的地方把泥蹭蹭,要不根本就迈不动步子。
佟思遥走在队伍的中间,不时有老兵上来搀一把。杨伟偶而也回头看看,心里着实有点佩服这女人,性子硬得很,一路上穿着半高跟鞋,上山朝前倾、下山朝后仰,连自己看着都难受,这女人硬是挺着不叫一声。那腿上还有伤呢!杨伟本来不愿意带着她来。不过那佟思遥武器送到后,拉到杨伟到了洞口僻静处说了句:杨伟!做个交易怎么样!”
“少来,要去没门,老武将来收拾我怎么办?”杨伟根本不理会佟思遥地请求。
“先别拒绝这么快呀!听听我的条件啊:先前你在局里诬蔑我是你的负心老婆,这事我当没生;今天你把人家江记者摁在这个洞里非礼,我替你瞒着;要是条件还不够的话,去年你领着一帮混混,扎警车、打群架、报假案、砸人歌城、堵人饭店门这些烂事一笔勾销,没人再会查这些事。我罩着你怎么样?”佟思遥说这些的时候,紧紧的盯着杨伟的脸,不过这货脸上抹了一片煤黑,看不出表情。
“**,你想收个便宜小弟是不是?再说这些事也不是我干地呀?”杨伟一口否认了。
“是吗?你以为警察都白痴是不是。你别以为我找不到证据。你吧我倒不敢说,就你手下那群二流子。我随便逮几个就能指证你,信不信?”佟思遥也是一幅满不在乎吃定了杨伟地口音。
“你威胁我?!”杨伟两眼一瞪,把脸凑到了佟思遥面前,差点就亲到嘴上了,吓了佟思遥一跳。
“杨伟,我没有想过要威胁你,而是想请你帮我一个忙,凤城警察的荣誉今天不能毁在我的手里!算我欠你一个人情怎么样?”佟思遥根本没有后退,而是迎着杨伟说道。
杨伟一听释然了,这小娘们看样是吃了憋,不服气来着,怕老兵队伍抢了头功没警察什么事了还。这眼一眨巴有了计较,顿了顿说了句:“那你得承认,你刚才说的话都是诬蔑,而且如果其他人提起,你也得证明他们是诬蔑!这些事,绝对不是我这种人格高尚的人干滴!”
“我承认!这些事只有我一个人知道,而且今天以后我会全忘了。以后有机会,我会还你一个人情。”佟思遥卖了个天大的人情给杨伟,只不过现在她觉得杨伟根本不像传说中的那么恶。
佟思遥说着的时候觉得俩人像是一对情人开玩笑,而且今天这么危难的时候,杨伟依然是一幅满不在乎地表情,偏偏每件事都还做得滴水不漏,让佟思遥都觉得自己有点依赖的感觉了!
“成交!”杨伟迫不及待地说了句,一近看佟思遥,却是一脸戏谑地笑容,那笑和杨伟的笑如出一辙!
“来来,都坐这儿休息五分钟!”队伍前面的的杨伟说了声,一下子打断了佟思遥地思绪。就听杨伟刚停下来就骂道:“这郎家俩兄弟真他妈会找地方,就这地方,两个中队都没办法组成散兵线搜索!”
“队长,还得走多远!”杨混天折了根枝条,刮着脚上地泥,问了句。
“快了,应该不到五公里了!”杨伟杨伟脱了下上衣一拧,哗哗地往下流水。
“不会迷路吧!”佟思遥看看四周,却是一片黑,根本就无法确定方向。
“嗨,侮辱我们智商呢?那老秋说的是过两道岭,一直向北,在第三个山头就能看到一座山凹。咱们现在已经走了一小时零十三分钟,按照步行地度,应该已经很接近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上了这个山头,就应该能看到那座破庙!”杨伟说道。
“你怎么知道你的方向没错,就北方对,那叉路口呢,咱们在路上可不止碰上了一个叉路口呀!”佟思遥又问了句,在山里她还真是两眼一抹黑,亏是杨伟来了,这要其他人来了,钻这里头铁定迷路,不过现在走了这么长时候,连她都有点怀疑杨伟也迷路了。
“你这当警察怎么就没学会信任别人呢?”杨伟一脸谑笑,说了句:过来过来,给你上一课,你看看这是什么?”说话着杨伟看似随手从地上挖起一把泥来,递到佟思遥眼前。
“咦,恶心死了,那不泥巴吗?”佟思遥一看,把头摇过一边。
“再细看!”杨伟搓了搓手。又把脏手伸到了佟思遥眼前。
“还是泥巴呀?拿开,脏死了!”佟思遥看了眼,还是没看懂!
“看泥巴里面是什么,细看!”杨伟把矿灯晃上手上。
佟思遥这才细看,一看恍然大悟,那黄色的泥巴里有星星点点的黑色,这才惊讶地说了句:“煤屑你是说,这是矿工身上带着煤屑!”从煤窑下到地面上,矿工浑身上下都是煤屑,走到那就沾到那,这里离矿区这么远,如果出现这东西就只有一个解释,这条路就是矿工们常走的路。怪不杨伟每次到叉路口就猫着腰找半天,原来是找煤屑呢!
“聪明!不过没我聪明当警察不能像你这样不学无术啊,得跟人民群众好好学习学习,要不进了山给人卖黑窑里当媳妇你都找不回来!”杨伟得意洋洋的直接在衣服上抹了抹手,一挥手,走,快到了!
“厉害,厉害!刑侦学的痕迹追踪也是这个道理!”佟思遥倒不觉得杨伟话里戏谑的味道,一脸惊讶,还真没现杨伟是个外粗内秀的人。
“走吧,佟队,这有啥奇怪的,我们队长祖上放羊的出身,别说一大群活人,你就山里丢一只羊他都能找回来!”后面跟上来的秦三河看佟思遥还惊奇着,轻描淡写地说了句。这可次听到杨伟的出身,又把佟思遥惊得半天合不拢嘴!
一群狼狈不堪的战术小队人员终于攀上了最后一个山头,这个时候天已经是快放亮了,但在山顶上云雾缭绕的山里这个时候看上去却是一片深灰色,从山上往下看却是恰恰相反,没有一点雾气,可以清楚地看到四周环山的一个山凹里,孤零零地一座不知道什么年代的破庙,这里,就是现在凤城市数千警察和省公安厅都关注着的地方:老爷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