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撒喜床游戏完毕,喜娘好不容易把闹洞房的众人都请了出去,让新人喝了交杯酒,完成了最后的新婚礼仪后,终于吁了一口气,拭了拭额头的汗也退了出去,留两个新人独自相处。
两人一时静默无言。待了片刻,终是傅岩逍清咳一声打开僵局,“这也是累得狠了,天气又热,我去让丫环们准备着,一会你先沐浴吧。”
热水是一直准备着的,傅岩逍吩咐了下去,不一会,丫环们便来请贝凝嫣自去沐浴。傅岩逍才静下心来想着事情。只是想着想着,又闪现出方才挑开盖头时贝凝嫣那惊鸿一瞥,竟是这般的绝艳无双。平日里只是见她容颜精致,但总有着散不开的哀怨,又是一副端庄守礼的模样,不是她的所好,即使是日日相对有了怜惜之心,也未曾动情。只是方才那一瞬,却是眉目似嗔含情,令人一时别不开眼去。想着想着,又忆起此前相处的种种,不由得苦笑一声,原来以为自己此后再难以动情,现在这般情况,终究是有了些心动,可算是日久生情还是一见钟情呢?转念一想,有些许好感又如何,贝凝嫣既有心爱之人,又已有了女儿,放在21世纪里,都难以相守,何况是她那般生活在封建社会中,自小就受三纲五常人伦道德熏陶着的大家闺秀。必是只心心念念待霍逐阳回来便一家团聚从此相守的,自己又何必自生烦恼,只当是一时情迷,既无可能,便也看淡了吧。
待两人都椋梳洗完毕准备就寝时,已是子时过半。遣退丫环,关了门,拿出宋芝庭一早备好送来的证明贝凝嫣清白之身的落红锦帕,递给已上了床坐在里侧的贝凝嫣。略略不好意思地说,“你且收着放下,明日给了丫环也就是了。今日里且将就一宿,明日便可把妍儿接过来了,我就在榻上过夜吧。”
本来贝凝嫣以为两人既是女子,同床共枕也是无妨,虽然不习惯与人同床,但慢慢也就自然习惯了。这下听得傅岩逍说要睡在榻上将就过夜,明明应该松一下口气,却又有着不甘,难道自己是个不值得亲近的?枉自己还心里挣扎了一番,但看这人却是从来未曾打算过与她同床的,一时之间只是觉得傅岩逍嫌弃自己才不肯同床,自己生着闷气也就不吭声地递了一床薄被出来,自顾自地睡了。
傅岩逍哪里知道自己原本是好心替人着想体贴地表示睡在榻上,佳人却觉得自尊心受损生着闷气呢。便是笑呵呵接了薄被,往榻上一躺,也是被折腾得累了,不一会便沉沉睡去。只剩了贝凝嫣郁闷得直咬被子,一会想着今晚妍儿独自睡不知睡得可好,一会想着傅岩逍居然毫不领受自己的好心,夹杂着担忧和气闷,慢慢也敌不过困意睡着了。
这原本对寻常人来说应该小登科的洞房花烛夜,对这两个人来说却显得比平常的日子里更是沉闷,一个终究明了自己稍动了心却又决意放开,一个心绪混乱不明所以只隐约有着对傅岩逍不愿亲近的小小怨意,各怀着小心事独自睡去。
第二日一早,丫环们早早候在房外等着侍候主子梳洗。这一日,是要新人去拜见各个长辈的。贝凝嫣心事重重的睡得不是很踏实,眼下有着淡淡的黑眼圈,但又因为自此可以摆脱两府的控制,而显得精神焕发。傅岩逍在榻上窝了一夜,也是觉出有点腰酸背痛的,打着哈欠不自觉地伸懒腰舒展一下憋屈了一晚的身体。丫环们看着这两个主子,暗笑不已。自是认为这两个新人昨夜里折腾得太厉害,所以才会有这般情形。
从铜镜里看见丫环一副八卦和颇有深意的了然眼神,贝凝嫣脸红了红,别开眼神,慌忙扯个话题“妍儿醒了没?”
替她梳髻的丫环犹自沉浸在自己的想像世界里,丝毫没有反应,倒是旁边倒水拧毛巾准备着替自家小姐擦手净脸的丫环应了一句“小小姐一早就醒了,嚷嚷着要找娘亲呢,只是奶娘说不要打扰了小姐和姑爷,所以正在听雨轩那边哄着呢,等着小姐姑爷起来后一起用早膳。”
一听得妍儿正在哭闹,贝凝嫣忙不迭地吩咐着“快去把她抱过来这儿。”
丫环们却是迟疑地看着傅岩逍。昨儿个才大婚,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