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肯睡,要等傅岩逍安全归来。等到二更过半,府里起了喧哗,以为是傅岩逍回来了,急急地起身,只听丫环在门外禀道,“夫人,是安伯来了,说是爷被官府扣押了,这几日怕是回不来。”
“什么?”贝凝嫣怔住,“让安伯候着,我这就下去。”
一见安伯,贝凝嫣也顾不上其他,只直直问道,“安伯,这是怎么回事,好好的岩逍怎么会被官府扣住了?”
“夫人,爷是和何表少爷在贪欢阁里争了几句,本来是与这事没有干系,只是表少爷一口咬定是爷指使人来陷害他的,官府里说要彻查,这几日少不得委屈爷了。”安伯仔细回了话,看了自己从小看到大的小姐,眼中的慌张焦急不是假的。只叹了口气,“小姐,你也顾惜着爷一些。爷这几日里常往贪欢阁去,这在平日里是绝没有的。这本来不是我这等下人应该说的事,但是安伯看着你大的,就倚老卖老地说这么一句,爷待小姐是极好的,霍少爷的事,既然小姐与爷已是成了亲,也应该放下了,没的平白惹得爷不快活。”
贝凝嫣愣了一下,“安伯,这话怎说?我和岩逍不是这样的。”但是不是怎么样的,她也不好说个清楚明白。
“爷这几日里不快活才常往那贪欢阁去,安伯知道爷替你探得了霍少爷的消息,只不过,那是疼惜你的一片心意,安伯听说你这段时日里冷落了爷,才会让爷心气不顺往那青楼里去。”
贝凝嫣只苦笑了下,无从解释,只得随口应了,见安伯这才放下心来,又吩咐了些要打点好人让人经心些照顾傅岩逍,当下也无话,便回了房。
安伯的那些话一直盘旋在脑中挥散不去,她自是明白傅岩逍是女子之身,这婚事是不作数的,但似乎这段时日里岩逍确实是不太痛快的,自己也隐约察觉一些,也没往那方面想,只以为是商号上的事情。但如果真是由于这事,岩逍她又愁些什么呢?
红粉审案悉动情
傅岩逍与何宝山双双被拘入狱,与贝凝嫣这边是慌而不乱不同,何府是一片兵荒马乱的。何金生一边是气得拍桌子大骂逆子蠢笨一边又是忧心忡忡的指派人赶紧去官府打点活动。
何夫人一如既往的,只要自家儿子出了事,总能够迁怒于人,只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恕叨着咒骂着贝凝嫣与傅岩逍,“傅岩逍那杀千刀的给我们下绊子也就罢了!他狼子野心要吞那家业,心狠手辣的也不多说了,那贱婢却也不念亲戚情份,要生生把我们宝山往绝路上逼啊!”
只念着何金生心烦意乱,大吼一声,“够了!你给我闭嘴!都是你生的好儿子,要自个凑上去给人家收拾。傅岩逍就算有千般手段,若是你的好儿子有点脑子,就不会上这个恶当!这下可好了,失手推一个青楼跑腿的小厮下楼,就算是小命送掉了,也不是什么要紧事,打点一下自然也能从轻发落。他偏生要咬住傅岩逍不放,这傅岩逍是好惹的么?我日日叮嘱他不要去惹,他偏就去惹!”
何金生气得脸色发青,自打有人过来报了这事,他的心就一直是揪着的。虽然最近对这个儿子好生失望,但毕竟是自己的儿子,气归气,怒归怒,还是要上赶着把人脱罪弄出来。但一拔拔人派出去,得回来的消息一条比一条更不乐观。自己那个往时心智深沉的儿子,一碰上傅岩逍,竟像是个炮仗般,暴躁易怒不说,连平时里的心机城府也丢了。别说是失手推人,就算是活生生地打死那小厮,一个下人而已,脱罪也是轻易的事,偏他一时心慌硬是要诬是傅岩逍指使,这下把傅岩逍扯了进去,此事想要善了怕是难了。
果然,过得几日,官府查明了事实,那小厮是半年前到贪欢阁的,只身一人无亲无靠的,与傅岩逍更是素无交集,何宝山先是错手杀人,后又诬告他人,判了流放,依律流放千里,终身不得踏入杭州,十日后启程押送至流放地。傅岩逍既然澄清了诬陷加害的指控,自然也就当庭释放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