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畔,好酒,香茗,甜点,美婢,软垫,遮阳竹篷,围棋,傅岩逍将手搭在膝上,慨叹着这刘若谦果然是世家子弟,懂得享受。而那围棋,明显是准备要与她一较棋艺的。看这架势,对方是准备长期抗战拉锯谈判?
两人都很沉得住气,一边随意地落子,一边谈笑风生,绝口不提生意上的事情,两人都是洒脱的性子,爱山喜水的,说着说着便是说到了一处,一边回忆着自己所去过的地方风土人情看到的风景与感受,一边兴奋地描述历经的精彩,说得兴起,自然是把酒言欢。
两人谈兴正浓,刘若谦忽然道,“傅兄弟,据我所知,你巴蜀走那一趟,不止带得美人归,也是带了好些上好的药材回来,你提个公道点的价钱,老哥明日就让华陀堂的管事拿着银子过去提货。”
傅岩逍疑惑地看他两眼,这人前一阵子太极耍得极滑溜,今日过来说要谈这生意,已是让她心生诧异,以为他又想借着这个事来重提萧家小姐的事情,岂料从头到尾,他绝口不提此事,忽然开口,却是大方得很,直接就定下了货。不过这样也好,虽然那批珍贵药材不过值个十来万两,但那群最近为钱发愁的主事,应该能够稍稍松一口气了。
两人三两下的就将价钱谈妥了,刘若谦当即向侍候在旁的美婢打了个手势,不一会那女子便是取了银票过来,仅当是定金。当场又写了契约,定了时间,明天就直接让下面的人将这货清点清楚换手了。
将这事办完后,刘若谦才带着三分酒意,三分歉意说话,“傅兄弟,老哥有个不情之请。”
来了!傅岩逍心里暗想,面上却是笑得云淡风清,“刘少主,咱们一件归一件,生意归生意,其他的事情,岩逍也着实是无能为力。”
刘若谦摆摆手,“不是让你帮寻人,只是,日后有什么对不住的地方,还望老弟你能够多理解理解,莫要为难了有情人。”
傅岩逍更是不得其解,不得解,就用探究的眼神望着起源。饶是脸皮厚如刘若谦,也被她看得调转脸去,干笑两声,“日后老弟就自然会明了。”
傅岩逍撇撇嘴,故弄什么玄虚,反正无论他提什么,到时都想办法推脱开就成。莫非是,他看上了织艳?不过豪门哪里是这么好进的,织艳如今的身份,在豪门中不亚于是极大的污点,只是按着刘若谦此前的行径,也肯定不会理会罢了。不过,在她眼里,刘若谦倒是有些配不上织艳。如果织艳看得上他,倒也无妨。她只以为刘若谦是担心她这个名义上的专属恩客到时要与他争织艳,也就坦然了。
稍顷,棋局又终,傅岩逍随手拂乱了棋子,正准备告辞,抬头便看到贝凝嫣与霍逐阳从另一边沿湖畔并肩缓行过来,佳人浅笑轻颦,秋风送爽,裙裾轻扬,侧着脸温柔地看着身旁英挺男子,偶尔轻声交谈,霍逐阳伸手替她别好被风吹得略为凌乱的发丝,她仿佛是娇不胜羞地侧身避开,路过看到的人莫不在心中暗赞一声郎才女貌好不恩爱的神仙眷侣。
她心里顿时亮堂起来,这刘若谦打的是什么主意,自然也是不言而喻。有情人么?她冷笑一声,扬声喊了一嗓子,“凝嫣!”
贝凝嫣闻声迅速抬眼张望,见是傅岩逍与刘若谦,先喜后惊。乍一见到心上人,自然欣喜,但迅速又想起自己是瞒着她出来见霍逐阳的,却恰巧被她撞见,这麻烦就可大可小了。
傅岩逍却只是笑眯眯地招手让她过来,丝毫不见火气,连不快的神色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