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经周折下来,傅岩逍是不可能脱罪,上面的人盯得紧,颇有要一举定罪的意思。至于萧忠,傅岩逍若是定罪,他从犯之罪也洗不脱,唯有拢春与她一双儿女,可能尚有可为之地。
她这边费尽心力,尚未有结果之时,拢春那边又生变故。她生下女儿不过月余,之前调养得宜,身子也恢复得差不多了,只是那刚出世没多久的女儿,既是早产,后又跟着入狱,体弱得很,竟然在狱中就病了起来。
两样身为母亲,贝凝嫣自然了解拢春心里有多着急。就算诸多打点,可以让宋芝庭进去看病开药,又煎了药送进去,狱中终究不是适宜养病之地——那个地方阴暗潮湿,大人也未必经受得住,何况是个刚满月的婴儿?
万般无奈之下,想起赵思尧,他既是刺史公子,官家之身,人面自然也好用很多。
赵思尧刚送走贝府派来送信的人,回过头来,方才装出的笑容瞬间收了起来。傅岩逍这次明摆着是被人构陷,若这点他还看不出来,他也就算是白混了这许多年。奇怪的是,这一阵时间里无论他如何去查,都只能隐约获得一些线索,对方明显是个老手,且谋算很深,许多线索都已被人不露痕迹地抹去。他这么多年,头一次,遭遇这么精明强大大的对手,里面水有多深,一时之间竟然探不出来。
他正在琢磨着这事,刺史大人就意外入了书房。两眼一扫桌面上摆着的东西,面色就凝重起来。置原本的来意不顾,开口第一句话便是:“思尧,傅岩逍这一事,你不许插手,也不许再派人去替她查探周旋!”
赵思尧脸色微变,迅即恢复,也不开口,静待下文。他爹既然开口不让他插手,自然是知道更多他所想知道而不能得知的事情。
刺史大人微微叹了一声,“你若是顾念着她对你曾有救命之恩,倒不如着力替她保全妻女吧。”
“爹。”赵思尧终是忍不住开口,“到底是谁?”
“这不是你应该操心的事!”刺史大人厉声喝止他,赵思尧脑门青筋一跳,他自幼病弱,父亲对他向来是端不起严父的架子,这一次,却是从来没有过的严厉。
刺史大人像是自知失态,清咳几声以作掩饰,缓和了神色,叹一口气,转身出了书房,在门口处又停了一下,像是自言自语般,“早知如此,当日,为父就应该将贝氏判给霍逐阳。”
赵思尧心里一寒。驿帮,不对,驿帮没有这么大的能量,往深里去想,背生寒意,隐在背后最大的boss,是权倾朝野的长孙大人,就连他爹,也是这位大人的门生。傅岩逍到底是怎么招惹到这位人物的?这是他最疑惑的一点。
有了方向可循,他再将历来的事情一一拿出来推敲,傅岩逍莫名其妙地询问政局,后来又出人意表的与贝家小姐合离——这一切,都指明,傅岩逍自己知道避无可避,她应该很久之前,就得悉此事,一直藏着掖着不说,只不过是不能说而已。有些事情,说出来,不过是徒生困扰,于事无补。
他凝神苦思整日,直到天色转黑,下人进来燃了烛火,才惊醒过来。喟然叹息一声,饶是他机变百出,竟然也想不出,若他身处如此境地,还能有比傅岩逍更好的解决办法。合离,以求妻女脱身,没有了名分,要牵连入罪,也需费些周折。这一场大祸下来,固然傅岩逍的下场不变,但于贝府却是有了变数。
人家动了这么大的手笔,贝府的家财定是不会放过,但脱了这罪,他们若想要这偌大财产,罗织些罪名夺了去,也不是难事,难的是,如何杜这悠悠众口——这样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