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瞒着这事,自己给自己埋一个隐患,倒不如开诚布公。而且,她隐隐觉得,傅岩逍太过于优柔寡断,这事反而可能会刺激到她,有些时候,恨意才能完全激发出一个人的斗志。
若是傅岩逍知道此事后,还选择站在她这边,定会是全力以赴,甚至是拼了命也要替她达成目的,将长孙一派完全击垮——否则,她这种痛失所爱的恨意,要如何宣泄出来?
不瞒着,那么,要让谁去和傅岩逍说这事,又能够及时安抚住她?武媚娘沉思良久,才下了决定,“我亲自来与她说。”想了一下,“就下个月的初一,大慈恩寺,我会安排出宫,你悄悄带她过来,不要走漏了风声。”
九月初一,皇后出宫,到大慈恩寺礼佛,替皇上尽孝。
傅岩逍早就快耐不住了,天天磨着徐护卫问什么时候才可以离开长安回杭州去。徐护卫给她磨得完全没了脾气,想发火吧,想起傅岩逍至今仍蒙在鼓里,仍天天想着回去与妻女团聚,就忍不住替她难过。只好日日里避着她走,真是狼狈得很,又纠结得要死。
只好总是用同一种说法打发傅岩逍,“快了快了,九月初一一过,你就可以自行决定了。”好不容易熬到了九月初一,最高兴的人不是傅岩逍,反而是徐护卫,他总算可以不用再继续骗着人玩了。再这样下去,他白头发都快提前出来了。
傅岩逍倒是高兴得紧,一大早就爬起来,催着徐护卫赶紧动身前往大慈恩寺。徐护卫看着她难得的欢容,心里别扭得很,总是不敢将目光落在她身上。
明明是要带她到一个可能是无穷无尽伤心的地方,她偏偏那么高兴,真的不敢去想,一会她听到消息后,会是如何的反应,怎么样的表情。
武媚娘是在一个很僻静的佛堂见的傅岩逍。傅岩逍一走进去,就觉得不对劲。这里面的布置,哪里像是礼佛的,倒更像是悼念亡人,做道场法事的。
武媚娘见到她,倒是真心的欢喜。拉拉杂杂地叙了会旧,见她眼珠滴溜溜地四处乱转,知道她是想着怎么打断自己的叙旧,从而要说赶紧回去杭州的事。
当下只装作不知。笑着问傅岩逍,“你看这里布置,是不是觉得奇怪?”
傅岩逍奇怪是奇怪,但这并不是她当前最想说的事情。点了点头,刚想开口,就被武媚娘打断了。携了她手,引着她往前走了几步,近了,才看清里面竟然是立着一位小小的灵位,“婉莹之位”。
“她是我平生唯一深爱之人。”傅岩逍尚未来得及反应过来,武媚娘像是迫不及待地就开始诉说。“你应该知道她是谁的,只是不知道她是这个名字。”武媚娘笑里带着怀念与悲切,靠在她耳侧,“婉莹,就是萧淑妃的名。”
傅岩逍呆若木鸡。萧淑妃啊。就是历史上有名的倒霉催的那位妃子,史上不是说,她与王皇后是在与武媚娘的争斗中败下阵来,所以死得很惨的么,怎么现在历史大逆转,难道是因爱成恨导致了一场悲剧?
“她因我而死,我却不得不继续偷生,偏又不能为她报仇雪恨。”武媚娘轻轻的话,在这个时刻听来,傅岩逍只觉得一阵寒意逼上心头。“夏墨,那种痛苦,是会逼得人生不如死的,但又总会心有不甘,为什么,不能替她报了这仇,雪了心中之恨,我逼着自己要继续活下去,而且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