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数日,宝知甚是柔情似水,体贴到邵衍受宠若惊。
他旁敲侧击:“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宝知一面让丫鬟将明日赴宴的外衫再摆到熏炉上,一面弯着眉目:“嗯?怎么啦,为什么这么问呀?”
邵衍抿了抿唇:“没事……”
明日。
明日便是旷了第叁日,也算是可以了。
他心中算了一通,不禁喜笑颜开,将宝知搂得更紧些。
邵衍并不汲汲于子嗣,可终归认同母亲部分观点,若是太频繁过早有了孩子,怕是对妻身子不好。
当然,他并不是自作主张定下规矩,只是这两日预备着晏非白的婚宴,忙得后脚跟踢后脑,有一日几近宵禁才回府。
等明日时便同鐏鐏谈一谈罢。
一定要说,不能拖了。
被好友央托的宗室公子心中倒是条条列好任务,可惜千算万算,不想计划赶不上变化。
“姐姐!好姐姐!你终于来了!”
已同宝知差不多跟头的少年驮着垂下脑袋的青年,见路径转来一行人,本是一脸警惕,望见为首的女子,转而惊喜不已。
“怎么不找间厢房先歇一歇。”女客散席时宝知便得了弟弟身边的人送来口信,只得匆匆同周边的夫人少奶奶们告辞。
喻台还未至变声期,在姐姐面前仍如孩童时那般抱怨:“我说了!可师兄不肯,而且也不要小厮侍卫,只拽着我!”
宝知好笑着伸手拍了拍邵衍的小臂,男人本是毫无声息地垂着头,骤然抬首,竟生出几分力气,将手从喻台肩膀上抬起,凭借自己的力气站定。
喻台怕他醉迷了眼,大庭广众之下唐突姐姐:“师兄!姐夫!这是我姐姐,你莫认错了。”
邵衍愣愣看着眼前人远山芙蓉的眉目,不等宝知扶他,猛然向前一步。
“师兄!”
“公子!”
“县主!”
一时间,二门不远处的小院被众人惊吓与不安的呼声包围。
所有人之中,唯宝知淡定自若。
正如她当初自信邵衍心甘情愿做她的局中棋一般,宝知知晓邵衍想要做什么。
果然,男人垂下头,被酒气熏红的凤目便贴上县主的颈窝。
“鐏鐏?”邵衍在宝知耳畔含含糊糊试探。
宝知冲弟弟摇摇手,众目睽睽之下,毫不避讳地环抱着丈夫的后背,一面揉了揉他有些凌乱的冠发,一面细语:“是我。你怎么不听我的话呀,我来时都叮嘱过,让你量力而行。怎么贪杯了?”
喻台在一旁看着,有些不好意思,跳到一旁,丢下一句“我,我,弟弟先回府”,好似火烧眉毛一般落荒而逃。
邵衍抬起头来。
他还是那般爱笑,许是喝酒了,本就清俊的面孔染上粉色,看得宝知更加心痒。
“是因为吃酒吃醉了才笑吗?”
难不成因为她也喝酒了,所以跟他一般呆呆傻傻不成?
邵衍慢吞吞回道:“不是因为贪杯。”
“不是贪杯。”他翻来覆去只说得出一句,反而浑身有力一般,拉着她的手就往晏府二门走。
宝知猝不及防,只得加快脚步跟上。
想来他真是醉糊涂了,连周席玉唤他也不回头。
现下倒是春闱放榜后宝知头回同周席玉与傅婵打照面。
先头本是怕周席玉不自在,宝知也识趣不上门寻傅婵。
他盖是从落榜的打击中释怀些许。
想到这,宝知勉强停下脚步:“周公子莫见怪,容启醉迷糊了。”
邵衍喝醉后手脚没个轻重,宝知累得额角冒汗才叫他一道停下。
“家去。快些家去。”
醉酒的公子谁也不认识,茫茫间,眼里只有杏腮桃目的县主,见月中聚雪攒出的人儿将心思挪到旁人身上,很是不满。
周席玉想到席间邵衍替他挡下的酒,下意识要脱口的嘲讽便被默默吞咽。
也罢,梁县主哪里懂得他们兄弟之间的情谊,同她计较反而耽误阿衍休息,他敷衍地行礼,眼疾手快将要飞身出马车的傅婵扣回车内。
“宝姐姐!宝姐姐!”被周夫人宠得无法无天的女孩偷着尝了好多杯「甜水」,眼睛亮得不像话。
“嘘嘘嘘!听话!你宝姐姐现下不得空。”
“骗人!”喝醉的傅婵脾气大得吓人:“我不信。”
周席玉见她东倒西歪,只得将女孩抱到膝上,一本正经哄骗她:“哈?为夫什么时候骗过你?”
傅婵大声道:“今日晨起你就骗我!我说了吃不下,你还往里……”
这个呆子!
好在爹娘的马车离得不算近,丫鬟小厮都在外头,否则叫旁人知晓了……
周席玉恼羞成怒,一时间恶向胆边生,气势汹汹堵上那一张一合的红唇。
———-
下章又可以开车啦,真正的车中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