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的态度,更是令他恼火,顾知轩是他儿子,难不成顾知枫就不是了吗?
难道她不知周家是个什么情况?周木琴又是个什么情况吗?
她不肯让亲儿子娶,连做妾都不许,就想让别人娶,实则是...想想都令人心底发寒。
长宁侯想不通,周氏怎么会变成这样。
江氏叹了口气道:“人心不足罢了,想要富贵,又想延续富贵,最好是子子孙孙都能享受这样的富贵。”
“既然事情已经解决了,便回去歇着吧。”
“是。”
长宁侯和顾知轩一同离开,打算回去冷静一下,另一边的周氏被江氏派遣去了厨苑,查看了一遍今日的膳食,不过她心心念念着周家的事情,有些心不在焉。
出了厨苑,她便招来了一个小厮:“可知三公子在何处?”
那小厮想了想道:“三公子?三公子应该是在他自己的院子里,谢家宜陵公子来了,估计是与宜陵公子在一块。”
谢宜笑和谢宜陵关系缓和了之后,谢宜笑还有很长一段时间是住在长宁侯府的,谢宜陵时常来看望她,偶尔也在府中住一夜,一来二去的,就和顾知枫熟悉了起来。
两人都是喜欢看书的,顾知枫喜欢看书,大多是因为真的喜欢看,而谢宜陵则是一个老古板,纯属是为了积累知识,企图武装到牙齿。
二人凑在一起的时候,时常看书到忘记用饭。
周氏思来想去的,决定是去找顾知枫。
她是真的觉得让周木琴嫁给顾知枫是个好主意,只是看着长宁侯的态度,是肯定不会同意的,如此,她只能从顾知枫这边下手。
若是顾知枫自己同意了,长宁侯到时候也没话说。
周氏咬了咬唇,心里觉得有些难堪,他到底是有多看不起周家,难不成觉得周家女连个庶子都配不上吗?
周氏抬脚便往顾知枫的院子里走去。
此时在顾知枫的秋枫苑里,谢宜笑和谢宜陵正发出一声哇哇的惊叹声。
顾知枫白净清俊的脸皮有些发红,也不知道是害羞还是激动的:“这便是《风雨行舟图》了,我也是废了好些力气,才得到的。”
顾知枫想起自己不知道攒了多久的钱才换了这幅图,心中叹了口气,那段日子他当真是因为节省钱银过了好些苦日子。
不过也没有后悔就是了。
他是真的很喜欢这幅画!
谢宜陵眼睛亮晶晶的:“画得可真好。”
顾知枫很是高兴:“那是当然,这可是姑父的墨宝,诗画双绝谢五爷可不是胡吹的。”
顾知枫心中钦佩欣赏向往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他姑父谢青山,谢宜笑的亲生父亲。
这位天纵英才仿佛是天上的仙人下凡,惊艳了世界,又匆匆离去,令人惋惜扼腕。
在他存在的那个年岁里,他像是那吟唱山河天地的诗篇,又像是那画卷上一笔一画刻下的永恒落笔。
诗画双绝谢五爷,纵然在科举之时,他落了长宁侯一步,只得了探花郎,但是他的诗词他的画,却远远不是长宁侯能相比的。
堪称诗中仙客,画中真仙。
世间不知道有多少人惋惜,说若不是他早逝,日后定然是一代大师,千古流芳。
据说当年爱慕他的女子不知凡几,便是顾琴瑟,也是满心都是他,若不然也不会在他过世不久也跟着离去。
谢宜笑伸手摸了摸那一幅画,轻轻地叹了一声,仿若是听见了那岁月山河的一声叹息。
谢宜笑有不少这位父亲的墨宝,平日里她也拿出来看过,只是从未有过这样的感慨,大概是顾知枫和谢宜陵的目光太亮了,晃了她的眼。
她忽然是想起了那里历史上的诗仙,想起了那一句歌词。
称谪仙瑶宫难留,去凡间红楼斗酒。
多情眸,落墨诗卷又几斗。
斟世间最烈的酒,卧长安巍巍高楼......
若是他不曾早逝,或许便像那位诗仙一样,白衣青袍逍遥客,惊艳一个时代。
只是可惜。
可惜。
谢宜笑垂下眼帘。
良久,她便笑了笑:“若是你们喜欢,我那里倒是有一些,你们得了空闲可以去看一看。”
谢青山的墨宝有不少流落在外,但自己也留下来了不少,很多都是他的得意佳作,如今都留给了谢宜笑,留在青山苑之中。
谢宜笑前些日子还拿出来晾晒了,怕是放久了返潮。
这也就有谢家在,若不然她定然是保不住这些画的。
顾知枫的脸这下子真的是激动得红了:“真的?表妹,我真的可以去看,你可不能是哄我?”
谢宜陵也急忙道:“还有我,还有我,阿姐,我也想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