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昔起身礼着,“见过美人姐姐。”
林妍柔忙扶她起身,“我们姐妹是一道入宫,只觉恐虚长你两岁才自称一声姐姐,却是怎么担不起你这一礼的。”
如昔见她笑得温和,心里的紧张稍微缓解,遂回之一笑,“且不说姐姐位阶在我之上,便是姐姐这份仪态气度也足以受这一礼了。”
林妍柔看着眼前人,微微笑着,“妹妹真是谦逊有礼,倒叫姐姐不知说什么好了。”
如昔浅笑着,看向一旁,“媶儿,看茶。”又将林妍柔引至上座,“也没什么好的招待姐姐,一点自制的茶叶,还望姐姐莫要嫌弃。”
林妍柔接过杯盏的手微不可见的一顿,转而将茶杯放在鼻尖轻闻,笑言,“想不到妹妹还有这般手艺,这茶清香淡雅,实属佳品。”
如昔察觉到她适才一瞬间的犹豫,但作不知,只先于林妍柔将杯中茶尽,浅笑道,“这茶闻着清香,入口却是有些偏苦了,还是重沏一壶吧。”又侧首看了芩儿,“芩儿,将管事姑姑送来的花茶沏一壶上来吧。”新入宫的秀女都会由管事姑姑送上必需之物,不分位阶不分家世,送来的都是一样的。
“不必了,”林妍柔浅浅一笑,轻啄一口,“妹妹果真好手艺,这茶入口余香不断,苦涩之中带着些许甘甜,我很喜欢。”
如昔舒心一笑,“姐姐喜欢就好。”
此番之后,两人便浅聊起来,谈及琴棋书画,如昔连连摆手苦笑,而林妍柔亦是笑着,与之讲述琴韵之理,而论及绣衣制食,如昔也不免面露轻松喜色,林妍柔亦是虚心求教之。
一来一回,竟是聊到了夜至,膳食送至各宫各屋,而林妍柔也不得不回了左侧屋,两人只约明晨一起去皇后宫中见礼。
膳后,如昔抚着手中绣帕,其上一个小小的昔字,乃是她真正身份唯一的证明,如昔,正如往昔,已经离她而去。
芩儿铺好床褥,看着一旁坐着出神的主子,轻声语道,“才人,明早还要晨起给各宫娘娘见礼,才人还是早些歇息吧。”
如昔回过神来,轻勾唇角,“你先下去睡吧,我再坐一会。”
如昔轻揉额际,对以后的生活感到些许无力,唐家有恩于她家,从进唐家的那日起,她的生死就由不得自己,唐家独女与人私定终身,选秀令到唐家时,唐家小姐已没了守宫朱砂,因此如昔便成了唐歆幽,代其入宫。都说一入宫门深似海,可海水尚有起伏,她入的不是深海,而是死水,不能得宠,不能得势,也不能死。
翌日,新入宫的秀女都齐聚懿和宫,对皇后及各宫主位娘娘拜礼,新入宫的共有美人四人,才人六人,宝林十人,合计二十人,按位阶分行,按年龄分列依次站好。
皇后和各宫主位皆在旁坐着,新人行了拜礼,再上前接受皇后赏赐和戒语。
如昔上前时,皇后身侧的那人轻笑语着,“这便是那破格提升的唐才人了?”从四品的文散官,其女入宫一般从正六品的御女做起,而如昔一入宫便晋升两级,已是不合祖制。
皇后嘴角笑意微顿,转而看了看如昔,并不言话。
身侧坐着那人继续语道,“长得倒算清秀水灵,却也算不上花容月貌,可这般福气倒叫本宫羡慕得紧呢。”
如昔接礼的手微颤,皇后有所察觉,笑道,“皇上顾念唐文辅是昔日恩师,这才给了唐才人恩典,淑妃,你若当真羡慕才人,大可求皇上也封你个才人,皇上宠爱于你,定不会弗了你的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