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昔见她有惑,握了她的手,“姐姐,你不怪我承宠么?”她说过自己不想承宠的,可眼下皇上已经连着两次宿在自个屋子,更何况自己以后还要去哄他高兴,这一切,都叫如昔心觉对不起林妍柔。
林妍柔浅笑,“傻妹妹,你承宠是好事,我又怎会怪你。”
“可是……”
“我知道,我知道你不想卷入是非之中,可上回你也看出来了,不是我们招惹是非,而是是非找上门来,后宫总是会有人受宠的,我只能庆幸是你。”
“姐姐……”如昔感动不已。
林妍柔回握了她的手,“你是我进宫来的第一个姐妹,在我心里,你也是我最亲近的姐妹,你受宠,我替你高兴。”既然无法改变,她除了接受,又能如何?况且这个人曾经救过自己,自己又怎能因为这些就与她反目?
如昔眼见湿润,她原以为林妍柔生自己的气,她还不知道要怎么跟她解释自己的缘由,却没有想到林妍柔是这样的体贴宽宏,反而是自己小人心肠了,“姐姐,谢谢你。”
林妍柔回之一笑,取出绣帕为她拭去眼角泪花,“不哭,皇上会再来的。”
如昔见得她用的是自己送给她的绣帕,心中的暖意更浓,微微摇头,“不为皇上,但为姐姐,我觉得很高兴。”
“呵呵,既然高兴还哭?”
“我不是哭,只是……”
“好,你不是哭,是高兴……”林妍柔有那一瞬的温暖舒心,眼前人为自己的一句话便能感动至此,其情谊可见深厚,也不枉自己信任于她。
如昔抹了抹眼角,笑看了芩儿,“去把晒好的紫菀取来。”芩儿应声去取。
林妍柔微有惑然,“紫菀?”
“是我新晒的香片,有凝神安心的功效,其根茎入膳还能补身呢。”
“呵呵,你还是喜欢摆弄这些,来,先试试玉饰。”林妍柔语着,将盒子往如昔跟前推近了些。
如昔合上盒盖,“姐姐这些都是从本家带来的,还是留着的好,哪怕是做个念想呢,我是随性惯了的,头上也戴不下这许多玉饰。”
“就是看你平常太素净了,这才送来的,莫不是嫌这些不够好?”
“姐姐说哪里话,姐姐的心意我明白,只是这些都是姐姐从家来带来的,意义不凡,我不敢收,若是姐姐真想送些什么,不如再画幅画好了,昨个皇上看见姐姐画的莲花甚是喜欢呢。”
林妍柔浅垂笑眸,“劣作而已,皇上说了,是你提议由我陪同游园的。”
看见林妍柔稍有黯淡的眸光,如昔轻语,“……我自作主张了,姐姐莫生气。”
林妍柔微微摇头,看着如昔,笑意微浅,“你顾念着我,我还生气,可有这么不通情理的人?”
如昔回之舒心一笑,“姐姐自然是通情达理的,又善琴棋书画,皇上也是真心喜欢姐姐的才学,我不过是做个顺水人情而已。”语着自芩儿手中接过香匣,“这些香片姐姐拿去,放在屋子里,比焚香清新些。”
“你都不肯收下玉饰,我又怎好收你香片?”林妍柔故作生气的模样。
如昔笑弯了眉眼,“姐姐执意如此,那我便从中选出一只留恋如何?”
“呵呵,那你选吧。”
如昔打开盒子,挑了支墨玉梅簪,“就这只吧?”
“呵呵,你还说你不善装扮,一眼便挑出最贵的了。”
“啊?那我再换一个……”
林妍柔却先一步拦下,“既然都挑好了,便不许再换了,这墨玉梅簪小巧精致,和你的发色也很配。”说着便自如昔手中取过簪子别入如昔发间,浅笑宴宴,“果然不错。”
如昔莞尔笑着,“叫姐姐割爱了。”
“你喜欢就好。”
两人又话聊许久,直至亥时,林妍柔才又回了自己屋子。如昔则继续摆弄竹笛。
好在媶儿取笛时叫乐师画下了笛乐音律图,对照着图谱,如昔一个音一个音的试着,为免扰到另外两屋,她将床榻四周都围上了屏风,自己则捂在被中,每试完一个音,便从被中伸出头来透透气。
时近子时,芩儿也回了仆屋睡去了,如昔房中的蜡烛也已燃了大半。
烛火摇曳,投影在屏风上的是修长的身影,他双手负在背后,看着眼前这被密封起来的床榻,听着里头传出来低闷的笛声,唇角不自觉的轻扬。
将曲音试完,如昔断断续续的吹罢了整只曲,已是大汗淋漓。初夏被这么闷在被窝里,着实有些难受,如昔褪去外衣,只着了内衬以大字状趴在床上,看着谱曲核对指位。(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