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奴才也不好说,皇上政事繁忙,兴许没有时间召见才人。”
“我去只为一表谢意,皇上若是事忙,我定不会打扰的。”
“呵呵,既然如此,才人请。”王德胜躬身礼着。
如昔回首轻语,“芩儿,你把那盒苦荞带上,媶儿你留在这里,把这些都清点记录好。”
“是……”
如昔敛了敛心神,扬了浅笑,他要看她乖顺,那她便乖顺给他看。一路上,王德胜躬身随侍一旁,笑意不减,却又笑得那样的不卑不亢,那样的,别有深意……
勤政殿,亦辰微挑了眉梢看着眼前的折子,上头细数了北戍来使为贺国母生辰而进贡的戍族珍品,无非是送来些皮草珍药之类,近年来,北戍频繁扰乱边界安宁,亦辰登基已满两年,大事略定,对这戍族也已有了惩治之心。
如昔到了宸清宫却未能见到亦辰,惑问之下才知王德胜传旨未久,北戍的使臣就到了宫里,眼下亦辰去了勤政殿会见使臣,恐怕一时半会顾不上她了。
“如此,才人还是请回吧。”王德胜躬身语着。
如昔贝齿轻咬,她自幼生长在京城,传言中的北戍一族蛮横凶残,个个都生得虎背熊腰的,如今听闻有使臣前来,心里的好奇心顿时泛滥成灾。
微微点头算是应下,王德胜便往勤政殿去,如昔往回走出几步,看了芩儿手中捧着的苦荞,“既然来了,岂能一无所获……”
“娘娘不会是想……”芩儿瞪大了眼睛看着她,勤政殿,御书房,这是两处宫妃无召不可前往的地方。
“你放心,我就在殿墙外,等那使臣出来远远看上一眼,不会靠近的。”
“可是……”。
如昔从她手中取过盒子,“你若是害怕就先回去吧,帮着媶儿一起清点一二。”
芩儿微微颔首,将盒子又重拿回来,“奴婢说过,与才人同进退。”
如昔未想她如此认真神情,略有一滞,转而笑意微浅,“你放心,我知道分寸的。”言罢便往勤政殿行去。
勤政殿内,亦辰将折子撇在一旁,唇角浅嗟薄笑,“来使长途跋涉,辛苦了。”
堂下人单手抚胸颔首,“我等奉北戍太子托合之命,特地为陛下献上宝马一匹,还请陛下前往马厩一看。”
亦辰但笑不言,王德胜微躬了身,笑道,“呵呵,托合太子有心了,只是吾皇政务繁忙,一匹马而已,何劳吾皇亲自前往?”
“哈哈,”那人却是大笑,“传闻南国皆属文弱之辈,没想到连皇上也是如此?”
“放肆!”一声厉呵,却是禁卫军总领李褚。
他这一声震响大堂,但他生得面俊神清的,没想到声音是如此钟鼎浑厚。
亦辰微眯的双眼,斜倚坐榻,似笑非笑看着使臣,“呵呵,既然托合太子这么看重这匹马,那朕去看看也无妨,可若这马无何出彩之处,皇后的寿宴上便要以马肉配酒了。”
使臣亦是笑着,“皇上放心,我北戍上贡之物定是珍品,皇上一看便知。”
勤政殿外,如昔掩身转角,目光静视着殿门,等着那使臣出现。未久,见得亦辰负手而出,如昔凝神看去,一人身着蓝色长袍,头戴白羽花翎,衣襟以雪白的皮毛绣边,锦衣之上绣着狼虎图腾,想来定是那使臣了,看身形,确实较南国男子健壮许多,正欲详看,却逢一道如锋利目视来,如昔忙转过墙角避开,芩儿也是一惊,两人听得脚步声渐远,如昔这才安心长叹一声,“可惜,没看见他长相。”
芩儿无奈,“才人,咱们还是回去吧。”
如昔黯然轻应,“嗯,走吧。”
却此时,听得一声“才人贵安。”
“啊!”突然冒出的声音吓得两人一声轻呼,看清是王德胜,如昔尴尬浅笑,“这是我为皇上准备的苦荞,适才公公走的匆忙,我忘记了,还请公公代为转交给皇上。”
王德胜躬身一礼,接过茶盒,“才人,皇上传您呢。”
如昔微咬了唇,没想到还是叫他发现了,适才凌冽的目光定也是他吧,可王德胜都来了,躲也没用,只能硬着头皮去了。
跟在王德胜身后径直往亦辰身侧走去,如昔眼观鼻鼻观心,丝毫不敢懈怠,只在与那北戍使臣错身之时微微侧了眼眸,只一眼,却叫如昔蹙了眉头,没想到这戍族使臣长得倒也没那般可怕,虽是生的鹰目高鼻,薄唇淡髯,可除却这一身的异服倒也与南国男子没多大差别。
“在想什么?”一声轻唤传入耳中。
如昔微愣,竟已是到了亦辰身侧,如昔敛了心神,浅笑微淡,微眯了笑眼,“皇上想什么呢?”
“呵呵,爱妃喜欢反问朕?”亦辰揽过她的细腰,轻拢了柔荑在掌中。
如昔见打马虎眼无用,索性展眉一笑,“臣妾是在想,皇上这是往哪去呢。”
“马场。”
“马场?可是北戍进贡了好马?”
亦辰看着她两眼放出的明亮光彩,微眯了眼,“你知道?”
如昔浅垂了眸,却依旧笑意未减,“带着北戍使臣去马场,总不会是给北戍看咱们的马儿吧。”北戍人靠畜牧为生,马匹比南国要好上许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