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医女因为得罪了皇后娘娘而被送到最里层,而林妍柔自冷宫回来,皇后便对其彻底的不管不顾,想来,定是林妍柔知道了皇后的诡计,不愿再受其差使,皇后便索性弃子反投……
如昔微敛的眸中些许异样光芒,离间让她们姐妹反目,也让林妍柔情绪难宁,就连临死尚且无法安然,如果真的是她,自己一定要她血债血偿!
欣昭容见她神色微变,遂只道,“不管怎么说,现在林婕妤已经殁了,你要好好照顾好身子,为自己也为肚子里的孩子想想,皇上终究是皇上,他对你一再迁就忍让,你若还如此任性下去,皇威何在?”
如昔敛眸若叹,“我也不想的……”
“为了肚子里的孩子,该放下的就放下吧,再者说,你若想为林婕妤报仇,皇恩也是不可或缺的,这些想来你都懂的。”
如昔微忧于眉,轻轻摇头,“姐姐不知,皇上已经变了……”
“……”
“若是以前还能信皇上对我有几分真心,可现在,后宫诸妃新宠旧爱,皇上不过是看在孩子的份上才对我忍让三分,可我不愿,如果要靠孩子才能维系,我宁可就这样在醉蓉阁里,平淡一生……”
欣昭容无奈浅叹,“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啊……”
“何意?”
“你既去了筱雨宫,难道没有见着那新受宠的乔美人?”
“……”
“若是见过,你就该看得出来,她眉宇之间和你的几分相似。”欣昭容无奈一笑,“昔日她是住在储秀宫的,受宠之后皇上才将她安排到了筱雨宫,住你以前的屋子。”
如昔惊滞微张了唇,却终是一语难言,酸泪浅落。
“这些日子,你在这醉蓉阁里不问世事,可我这旁观的,却是看了个透彻……”欣昭容叹息,“皇上对你,终究还是有情的……”否则,他又怎会遣自己为使前来说服于她?
颔首,泪落无声,轻捂的心口隐隐作痛,在这醉蓉阁的每时每刻,她都不曾忘记过那人的面容,她爱腹中的孩子,亦是同样深爱着孩子的父亲,只可惜,生性倔强的她越不过唐家性命的重压,一直强迫自己不准对皇帝动心。
欣昭容见得这神色,若叹,如此应该可以复旨了,“人这一辈子难免会受些委屈的,只是要看着委屈值不值得,若是为了孩子,再大的苦,你也要忍……”
如昔闻声无意识的抚上小腹,想起和亦辰的点点滴滴,终究是情难自抑,呜咽出声。
欣昭容于旁柔声安抚,“红福锦缎寓意着希望,这个孩子,就是你的希望……”
如昔紧咬唇瓣,哽咽低泣,“谢姐姐提醒……”
欣昭容微微点头,这样她也就放心了。
如昔遣了芩儿送欣昭容,自己则将那兰色绣帕收在木匣,沉沉的一声长叹带落几滴清泪在匣上,合上木匣的那刻,湿润的眸中些许异样的叹然。待得芩儿回来,如昔方才回神返至榻上,以前,但凡她生病也罢,孕事也罢,皇帝都不许人来打扰,今日欣昭容却来了,其中的意味,如昔也不是不明,只不过终究拗不过心里那股气罢了,而今,她不得不抬起头,迎着那初春的浅晖,将泪水赶出眼眶……
日渐西斜,如昔坐在侧塌,案上搁着棋盘,黑白交错,皇帝入屋,目及她一脸认真的神情,遂也看向那棋盘,心里微惑,她何曾竟通了棋艺?待视清,心里顿然弥漫淡淡的欣喜,松了口气,棋盘上摆着的不是棋局,而是白为底黑为字,辰昔。
缓步靠近,一语未出,只是附耳在她小腹,凝神静听,如昔微滞,却终是被他这样的动作引发些许无奈,若有一笑,“皇上听着什么了?”
亦辰微敛了眸,他想听的不是这个孩子,而是她对他的心意,这是他们的孩子,她有多在乎这孩子,就有多在乎他,终是起身浅笑,大手抚上她微微隆起的小腹,在她额间落下一吻,柔声轻语,“如果是个女孩,便是我南国长公主,朕会赐她最富庶的封地,如果是个男孩……朕会封他为太子,接掌朕的江山……”(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