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摸明白她的心性,少不得还要查看一阵子。
“他这是又跟我置气了?”老太太坐下来,抬了眼皮问赵菁,端着茶盏在手中却一直没有喝。
赵菁便低头笑道:“侯爷这般孝顺,怎么会和母亲置气呢。”
“我知道他,他不敢跟我置气,便独自生闷气去了,对吧?”老太太在这上头却还挺聪明的,低头喝了一口茶道:“他和他老子一个脾气。”
赵菁只是抿唇笑着,过了片刻,等老太太喝过了茶,她才淡淡的开口道:“母亲其实心里也明白,宝哥儿不能这样一直娇养着,他是齐家唯一香火了,将来若是成材便是皆大欢喜,若就这样平平庸庸的一辈子也不是不好,有侯爷罩着他,以后娶妻生子,必定也不会差到哪儿去的……”
赵菁说道这里只顿了顿,抬眸看见奶娘跟着齐嘉宝出了院子,这会子天气热了,外头知了叫了起来,他大约又是去掏知了的。赵菁也没有拦着,只继续道:“可若就这样过一辈子,将来他的儿孙,又能指望谁呢?终究是一代不如一代的。”
徐老太太听了这话拧了拧眉,她过上这样的好日子,可全赖了老侯爷争气,如今徐思安也出息,她自是老封君一样的过着,可这好日子也不是天上掉下来的,那都是徐家的爷们豁出了命去拼来的。她顺着齐嘉宝的背影探着身子看了一眼,皱眉道:“你也来当这说客了,我知道你们现在是夫妻了,一条心,就想着把宝哥儿从我跟前弄走,我今儿就落下话来,等你们给我生了小的,我就把大的给放出去,横竖也就这一年半载的事情了,他如今也不过才五岁,还等得起!”
赵菁一听这话是全没辙了,讲道理的最怕遇上这样乱出牌的,到时候万一她生不出来,岂不是还是她耽误了宝哥儿不成?可老太太都这样说了,赵菁一时还真想不出个回话的理来,当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也说不清了。
“母亲你这……”她身为新进门的媳妇,又不能说自己不肯生,真是说什么都是错的。
徐老太太见她答不上来了,脸上还狭促的笑了起来,拉着她的手道:“你要真心疼宝哥儿,那就和侯爷卖力些,我这儿还等着你呢!”
赵菁被徐老太太说的脸红不止,想起这几日徐思安自是日日夜夜都卖力耕耘,她如今身子还软着呢,越发就无言以为,只好和老太太又闲聊了几句,推说外头又事儿便又告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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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头紫薇苑里,齐芯蕊也正倚在次间的炕上落泪,丫鬟们都不在房里,唯有跟着她一起来的一位姓钟的老妈妈在。瞧着自家小姐伤心落泪的模样,也忍不住劝慰道:“想当初老爷夫人都健在的时候,是何等宝贝姑娘,谁知道齐家竟落得这样一败涂地,姑娘要这般的寄人篱下。”
齐芯蕊听了这话心中悲悯,却也忍不住擦了擦泪道:“老太太为人是极好的,只是今儿为了宝哥儿的事情却和侯爷争了起来,这原是我的不是,若不是我想着去抱宝哥儿,兴许也就没有这么一出了。我才来这儿头一天就引的他们不高兴了。”齐芯蕊说完,又嘤嘤的哭了起来。
钟妈妈见齐芯蕊说了这些出来,方知这事情的始末,便上前劝慰道:“姑娘是宝哥儿的亲姑母,疼爱他是正经的,只是你毕竟初来乍到的,也许小孩子认生也是有的,姑娘以后再慢慢跟他热络起来也是一样的。只是姑娘今儿头一次瞧见侯爷,倒是觉得怎样?听大姑奶奶说,军中有传言说这武安侯是不近女色,因此才敢把你送了过来,老奴只是担心……”
齐芯蕊毕竟是十几岁的姑娘,听了这话脸颊略略泛红,一想到方才看见武安侯那模样,不由心跳也快了几分。他倒是和传言中的武将长得很不一样,看上去威严又带着几分儒雅,只是究竟没有敢多看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