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从噩梦中惊醒过来,发现自己只是在做梦,心里那颗大石头落地,正要吐出口中的浊气,骤然看见李佑正坐在床边,一瞬不瞬的看着自己。
梦境里,李佑面目狰狞的撕咬他的时候,也是这样的眼神。
两个眼神骤然重叠,陛下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凄厉惨叫:“你走,你走!”
李佑一愣,脸色急剧变白,活像被人扇了一巴掌。
他赫然起身,正要怒起的离开,忽然停下来,看到刚喝完药后陛下的样子,有跟线从他脑海中穿过,骤然间所有的事情都串了起来。
他刹那间回过头,神色惊怒不已,喝道:“来人,全面通缉,把薛太医给孤绑回来!”
院子里,郭殊涵练完剑回来,看到钟毓正坐在亭子里,心无旁骛的翻看手中医书。阳光从亭子上漏下,点点照在钟毓身上,仿佛给他渡了层光。
郭殊涵嘴角不自觉的噙着笑,他把剑交给紫竹,从她手中拿出干毛巾擦了擦汗,这才走到亭子中去。
他从后面抱住钟毓,顺便在他脸上亲了口,这才心满意足的问:“看什么?”
自打郭殊涵醒后,钟毓惊异的发现郭殊涵对他越来越不客气了,只要周围没人,上面摸完摸下面,以前那个拉个手都会耳红心跳,害羞的不行的小媳妇哪去了?
心里腹诽,面上却淡定的说:“司马眼睛瞎了,但还能感受到光,应该还有救,我想试试。”
郭殊涵保持着半蹲的姿势不变,宁肯就这样抱着钟毓,也不愿站起身:“御医怎么说?”
钟毓:“宫里的御医擅长的是治病救人,只会寻常的症状,像司马这样被江湖邪魔歪道的毒弄残的,他们不一定清楚,就是知晓这种毒,也不是他们擅长的领域。”
郭殊涵想起钟毓说的,在他昏迷不醒的时候,御医给他把过脉,却没有多说什么,想来估计也是没探出郭殊涵体内有异常,或者即便发现了,却不知如何处理,索性就缄默不言。
钟毓拍拍他的手,示意他松开:“老实坐着去,没事一起看看医书。”
“哦。”郭殊涵闷闷的说,好似受了什么委屈。
明知道郭殊涵是故意的,还是忍不住被他讨好摸乖的样子逗笑了。
两人安安静静的看书,彼此间除了翻书的声音,安静的能听到对方的呼吸声。
钟毓抬头看了眼郭殊涵,忽然有种岁月安稳的感觉。
钟毓不翻医书不知道,自己竟然背了这么多医书,现在一本本的翻出来,不过是查漏补缺,以及把快要忘的重新捡起来。
不知看了多久,郭殊涵忽然轻声念道:“野黄瓜是种草?我还以为是野生的黄瓜呢。”
钟毓嗯了声,不在意道:“野黄瓜能健脾化湿,清热明目,用于风火赤眼,无名肿毒,可惜对司马的眼睛没什么用。”
至于分明是种草,却不取名草的多了去了,钟毓闭着眼睛都能数出几十个。倒是有些东西明明取名是草,长得却不像草的有些少见。
比如有种叫畦畔莎草,恨不得有一个人那么高,却偏偏是种草。
又比如一种叫冰灯玉露的草,长得晶莹剔透,像灯一样,煞是好看,司马凌风以前还养过,给他养死了。
又比如……钟毓这些日子翻的医书着实不少,每个草药长什么样子,什么功效都能烂熟于心,以至于现在漫无边际的想的时候,脑子里仿佛走马观花的略过很多种植物。
钟毓的脑子里忽然翻出以前看到过的一种草,长得真是丑,像快要腐烂的肉一样,叫赤鳌草。
这个草长得丑,却极为稀有,钟毓以前跟着庄熙采药的时候,曾在西南苍茫大山里见过一次,给庄熙宝贝得成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