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毓有片刻失神,不是前两天还……是了,前段时间太子说过陛下要不好。
举国同哀。
丧布裹满长安城。
钟毓进宫看望太子,发现他正孤零零的坐在白玉石阶上,他身后厚重的殿宇在夕阳下层层铺开,有大雁结队飞过。
钟毓走过去坐到太子身边,想说什么,又开不了口,想拍拍他肩膀,可人家是太子,马上就是一国之君。于是只好不尴不尬,不言不语的在旁边陪着。
两人久久没有出声。
直到太子目光空落落的看着远方问:“你干嘛来了?”
钟毓:“怕你有什么需要的地方,唔,宫里的下人做不来的。”
太子嗯了声,没有说话。
钟毓坐得久了,一直蜷着的腿有些麻,索性把腿搭在台阶上。这是个相当没有坐相的坐姿,尤其是在肃穆的宫里。
好在钟毓腿长,又把腿并拢着,只是伸长了而已,还没有难看到那个地步。
太子忽然讽刺一笑:“我有什么不好的,和父皇明争暗斗这么多年,终于解脱了。”
钟毓嗯了声,说:“以后没人陪你争了。”
太子再次默然。
这时,有太监走过来说:“殿下,吏部何大人已经到了。”
太子:“孤知道了。”
钟毓识趣的起身:“那太子忙,卑职告退。”
回到侯府,有暗卫送来信笺。
钟毓朝书房走去,一边走,一边三两下叉开,信笺上是郭殊涵刚嫁进侯府后,去的地方。
钟毓推开房门,把所有信笺全部打开,圈出相同的地点,然后拿出地图对比每一个区域……
当天夜里,钟毓去了这几个地方踩点,然后打探周围的环境。
顺便,在墨风馆的外围,走了一圈。
陛下的葬礼举行的隆重而肃穆,哀乐笼罩整个长安,马车拉着九龙棺椁,铠甲和旌旗隔开如潮的人群,送行的人在细雨中缓缓前行。
直到皇陵。
葬礼结束后,群臣离去。
雨越下越大,钟毓撑着伞,正欲回去,忽然看到唐炎在屋檐下躲雨,于是走过去道:“我有马车在外面,一起吗?”
唐炎一愣,不意钟毓会来找他,于是点头:“甚幸。”
两人挤在一把伞下,远离众人的方向,朝皇陵外走去。
两人一句话都没说,颇为尴尬。唐炎只好率先打破沉默:“你家仆人还真是惦记着你,这么点大的雨都过来接。”
钟毓笑:“我爹娘宠我全长安都知道,他们做下人的还不揣测着当家人的喜好来。”
唐炎不知想到了什么,脸上怪异的笑了下:“不知道你爹娘是不是也这么宠你弟弟,以后可别和你一样成了混世魔王。”
钟毓一顿,笑道:“唐殿下真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博古通今百事知啊。”
唐炎听出了钟毓的嘲讽语气,脸色沉下来:“知道的不多。”
说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