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元琮看他一眼,微微一笑:“此案是?刑部主审,孤不?宜插手,过来旁听可以,至于别的,还是?应当?上达天听,交由父皇定夺才是?。”
官员顿悟,连连点头,告罪称自己疏忽糊涂,差点犯下?大?错。
太子再想一举拿下?吴王又如何?只要天子在一日,便压在东宫头上一日,吴王便安然一日。
这案子,左不?过就是?重重拿起,轻轻放下?。
云英回到东宫后,已过了用午膳的时候。
膳房不?会给宫女们多留吃食,幸好丹佩和绿菱行?事周到,想着她还未回,便在屋里留了糯米糕与胡饼并一小碟果脯,虽早冷了,好歹能填
饱肚子。
云英心?中感?激,却没有立即坐下?吃,而是?先?回了自己的小暖阁,将上身襦裙的暗扣解开。
里头原本干燥柔顺的软垫已变得?微微湿润,蹭得?胸前肌肤一阵难受。
方才与萧琰纠缠的那一阵,也不?知是?动作太大?,还是?心?中烦闷羞怒所致,乳汁竟溢出了不?少。
如今小皇孙已八九个月大?,每日膳房添的吃食日渐增多,吃奶渐渐少了,她的乳汁也不?似先?前丰沛,已经多日不?曾感?到饱涨,更?别提这样溢出来了。
可见萧琰的确令她气恼厌恶!
好容易换了干净的软垫,她才重新回到外间。
小皇孙要午歇,丹佩去陪着,绿菱则在外间,束着衣袖举着熨斗给小皇孙熨衣裳。
“尚服局也不?知是?不?是?这两日都被提去问话了,送来的衣裳有好几?件边角都卷着,熨出来的衣裳连边缝也对不?上,”瞧见云英,绿菱随口抱怨一句,“云英,你?方才到宫里可见着尚服局的人没有?”
云英拿起凉透的胡饼咬了一口,牙口酸胀、咀嚼困难的同时,终于后知后觉地感?受到腹中的饥饿。
“倒是?没有,”她还有些心?不?在焉,反应也变得?迟钝,等那口胡饼咽下?,才明白过来绿菱问的什?么,摇头答道,“想是?前两日已将宫中的人问完了,我到时,没再见有别人去。”
“也是?,由远及近,宫中的人近,待问完了才到东宫。”说到这儿,绿菱忽然想起了什?么,压低声音说,“晌午我去膳房时,听到厨娘说,昨日夜里,燕禧居死了一个宫女!”
云英拿着胡饼的手一哆嗦,差点将才咬了一口的饼掉出去。
“可是?中秋那日回来,被太子妃殿下?打过板子的那个?”
那名宫女正是?当?夜受太子妃指使,将靳昭引去撷芳阁的那个,那晚,在少阳殿外,她曾亲耳听到薛清絮说打了那名宫女板子,后来也在宫女中的流言中听说过。
“正是?她!”绿菱说着,将熨斗架好,做了个阿弥陀佛的姿势,才继续将熨好的小衣裳齐整地搁到一旁,换上新的,“听说是?板子打得?太重,挨了几?日,到底没挨住,昨日夜里断了气,教人拖出去了。幸好咱们在宜阳殿,离燕禧居远……”
声音越来越低,后面的话,她也不?敢多说,很快息声。
云英听得?心?里一阵惶恐。旁人不?知内情,只听说那名宫女当?夜不?守规矩,趁着太子妃命她带中郎将下?去歇息时,差点冒犯了中郎将,这才惹恼了太子妃,得?了这样严厉的惩罚。
她们只说太子妃对下?人太过严苛,同先?前的青澜一样,虽有错,却绝不?该死。
而云英心?里却一清二楚,那宫女哪里是?犯了不?致死的错?分明是?她替太子妃办了不?该办的事,临到头来,又被太子妃灭了口!
那之前的青澜呢?她的死,是?不?是?也不?仅仅那样简单?还有太子,他在这些看起来与他毫不?相干的事里,又到底是?何种角色?
“你?以为他真的清清白白?”
萧琰的话再次浮现在耳边,令她不?由出神。
“云英,你?怎么了?”绿菱已又熨好了所有衣裳,瞧出她脸色不?大?好,又心?不?在焉,一时有些担心?,“可是?方才在宫里遇到什?么事儿了?他们为难你?了?”
云英回过神来,连忙摆手:“没有没有,没人为难我,只是?早上起来便觉闷得?慌,方才又饿了一路,有些发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