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心中没有那种期盼,这对于她来说应该是个好消息吧?可现在……她却有种近乡情怯之感,希望时间能就此停留,有些事,能够不必去仔细地思量。
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茶盅上那艳丽的牡丹花,傅庭筠微微有些走神。
金元宝心中却另有计较。他沉吟道:“傅姑娘,我看正屋大门紧闭……您没有在正屋歇息吗?”
王夫人并没有同意冯氏的要求,冯氏为此大闹一场,披头散发地坐在二堂的门口大骂撒泼。好在王夫人并不认为自己搬进了副总兵的公署才算是副总兵夫人,由着她去闹,自有巴结新上任副总兵夫人的人去和冯氏周旋。结果是冯氏在前堂和那些去催她搬家的人吵闹,原副总兵刘大人由两个心腹抬着,带了儿子,背了细软,竟然从后门溜走了。待冯氏回去找刘大人为她出头的时候,公署后堂只留下了奄奄一息的冯大虎和满屋的狼藉。
冯氏发了疯般地从总兵府往城门口跑,一路上被人指指点点议论纷纷,可到了城门口,哪里还找得到那位刘大人的影子。
她揪着守城门的将士衣襟追问刘大人的下落。
落魄的凤凰不如鸡,何况她一个狐假虎威的小妾。
大家看在西平侯府的份上,没有人为难她,可也没有人去理会她。
冯氏就蓬头垢面地坐在城门口望着东南方向发着呆。
进出城门的人不免都多看两眼。
还是她贴身服侍的两个婆子找到她,借着西平侯府的名头叫了辆车,装了冯氏姐弟去了凉州。
第二天,这件事就传遍了张掖城。
大家在说着冯氏之事时,把冯大虎夜闯庄浪卫赵总旗家的事也给翻了出来,最后得出结论,赵总旗是京中大户人家出来的,身边跟着的,都是从京中八十万禁卫军里选出来的高手,冯大虎带了七、八个人都不是对手。
这话从外面传到后街,傅庭筠家突然热闹起来。因知道她关门闭户,或是来借二两盐,或是来借两块打火石,都要踮起脚伸长了脖子看一眼郑三才走。
大家知道缘由后笑了郑三很久。
郑三却很是苦恼:“这下子可糟糕了,要是有人打我们家的主意,恐怕先要派了能收拾我的人来。”
阿森不以为然,拍着小胸脯:“你怕什么?不是还有我吗?”
郑三娘则笑他:“如今王将军做了总兵府的副总兵,还有谁敢打我们家的主意!”
这件事张掖城里几乎人人都知,以金元宝的精明干练,不可能一点风声都没有听到。
傅庭筠没有瞒他,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他,最后嘱咐他:“千万不要告诉九爷,九爷如今正和鲁指挥使在打仗。待战事结束了,我自然会告诉他的。”又道,“你看,我们现在不是好好的!”
金元宝习惯于衡量得失,闻言点了点头:“傅姑娘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的。”
傅庭筠松了口气。
金元宝则道:“要不,我把这房子卖了,再在附近买一幢?”
“大家都知道我们家里出了血案,房子不好卖啊。”傅庭筠也想过,“而且附近也没有合适的宅子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