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打断了她的话,“那闵小姐还在热孝,这也是大爷的福气?”
费氏被喝得身子一抖,磕磕巴巴地道:“那闵小姐出身官宦,想必也是读过《女诫》、《烈女传》的,哪些事该帮,哪些事不该帮,她应该清楚才是……”
“你给我滚!”俞夫人再也忍不住,厉声喝斥。
费氏吓得连滚带爬地出了俞夫人的内室。
俞夫人胸膛一起一伏,脸色白的吓人。
束妈妈心里咯噔一下,忙上前安慰俞夫人:“您别急,小心急坏了身子。等会大爷回来了,把大爷找过来一问就知道了。大爷不是那不知道轻重的人……”
“你不用帮他说好话。”俞夫人的脾气就发在了束妈妈的身上,“我自己的儿子我还不知道,他就是个狗肉,上不了正席。不把心思放在仕途上,每日只忙着这些儿女私情,我到现在可算是看明白了,他就是中了状元,也一样是个没用的东西。你是我身边服侍的,不帮着我管教他,出了这样的纰漏,竟然还和那些迎高踩低的东西们一样,帮着他粉饰太平……”
束妈妈知道自己受了俞敬修的牵连,但在俞夫人的盛怒之下,她却是一句辩驳的话都不敢说。忙起身跪在了俞夫人的面前,不停地磕着头:“夫人息怒,全是奴婢的过错!”
望着束妈妈额头一片通红,俞夫人的怒火这才消停了些。
她语气冷淡地道:“你起来吧!这家里都是些什么东西,我心里清楚着呢!”
束妈妈喃喃应“是”,小心翼翼地站了起来。
俞夫人就吩咐束妈妈:“你让他们备车,我要走趟针匠胡同。”
“夫人不可。”明知道俞夫人在气头上,但阻止的话还是让对俞夫人忠心耿耿的束妈妈脱口而出,“你若是出了面,事情没有转圜的余地,那可怎么办好?”
“我不出面,谁出面?”俞夫人冷冷地望着束妈妈,“你给我出个主意,看谁出面好?”
“大奶奶”三个字就凝结在了舌尖。
她如果是个心中有数的,早就应该发现俞敬修的不妥之处了,何至于闹得要婆婆告诉她的地步。
束妈妈不由垂下头去。
“你也找不出一个合适的人吧?”俞夫人“哼”了一声,脸上露出苦涩的笑容,“一着错,步步错。”她呐呐地自言自语,“我当时就应该狠下心来,无论如何也不答应这门亲事的……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
束妈妈手足无措。
有小丫鬟隔着帘子战战兢兢地禀道:“夫人,大爷回来了!”
俞夫人目光一凝,沉声道:“让他进来。”
小丫鬟恭声应“是”,撩了帘子,服侍俞敬修进了内室。
俞敬修眉目含笑,看上神采奕奕的。
“娘。”他笑吟吟地给俞夫人行了个礼,见俞夫人绷着个脸,就笑着坐了过去,揽了俞夫人的肩膀,“您这是怎么了?难道是我爹给气您受了?你放心,您还有我呢!”说着,调侃般的拍了拍胸膛,“您儿子可是当朝的状元郎!”
俞夫人责骂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下。
儿子有多少时间没有像现在这样心情轻快了?有多长时间没有像现在这样和她开玩笑了?有多少时间没有像这样容光焕发了?
俞夫人心中一软,声音顿时变得连她自己都没有想到的柔和起来:“你以为你爹是你啊?总给我气受!你管好你自己的事,少让我操些心我就阿弥陀佛了!”
俞敬修的表情顿时变得有些讪讪然,他望着俞夫人欲言又止,就像小时候闯了祸,想寻求母亲的庇护又怕被母亲责罚一样。
俞夫人眼角微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