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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花孔雀在开窍(1 / 1)

唐雪时在路闻殊家里暂住之后,楚云淮有了上门蹭饭的正当理由。

他提前在群里问他们想吃什么菜,路闻殊故意不理他,贴心的唐雪时会跟他报菜名,都是他和师兄爱吃的,楚云淮就去超市买齐食材,登门拜访。

开门的是路闻殊,一眼看到笑得爽朗热情的楚云淮,他又觉得笑起来的他像萨摩耶,有点傻气,但很讨人喜欢,让人盯着他的漂亮笑眼移不开眼。

花孔雀、花蝴蝶、雪豹、萨摩耶……若不是楚云淮就在眼前,路闻殊想不到会用这些动物昆虫类比一个人。

“路哥,我来得刚刚好吧。”

楚云淮邀功似地说着,同时打量眼前人。

路闻殊穿一身舒适休闲的家居服,连低马尾都是随意松散绑着的样子,神色放松,气质慵懒,看他的眼神很温和。

在外的路闻殊是带刺的美,居家的路闻殊是柔和的美,反正都很吸引楚云淮。

哪怕有起床气,睁眼看到这样的他,他也得被安抚下来。楚云淮暗想,以后有机会必须测试一下。

“嗯,把袋子给我,雪时在画室看画,你可以去找他。”

路闻殊伸手准备接过来,楚云淮只分给他一袋,并说:“我先不去打扰他,我们一起做饭。”

花孔雀心思多着呢。路闻殊不让他如愿:“我一个人来,我喜欢安静。”

楚云淮毫不犹豫:“我可以叫安静!”

路闻殊:“你不可以。”

楚云淮:“你不可以替我说不可以。”

路闻殊:“我可以。”

楚云淮:“你不可以。”

路闻殊:“你不可以替我说不可以。”

楚云淮:“……”

从画室出来上厕所的唐雪时刚好听到他俩这番对话,忍不住笑说:“以人之矛,攻人之盾,道理挺厉害的,但你们的对话有点幼稚啊。”

路闻殊:“和幼稚的人讲自己的道理他听不进去,就要用他的话打败他。”

唐雪时:“受教了。”

被说“幼稚”,楚云淮也不介意,反而笑眯眯地说:“路哥,你好懂我啊!”

路闻殊不理他了,直接往厨房走去。

唐雪时看他像被花孔雀惹无语了的大猫无奈地离开了,但步伐依旧冷静优雅,背影依旧挺拔迷人。

楚云淮转头对他说:“我去帮路哥打下手,你先自己看画吧。”

“哎,等一下。”

唐雪时跟楚云淮说秦倾想要他联系方式的事。

若是以往有个大美女要加他,楚云淮欣然接受,现在他却问:“给路哥告白过的女生?我跟路哥也不是一款啊。”

唐雪时好笑:“她口味早变了,喜欢帅气开朗的了。”

楚云淮又问:“路哥知道这事吗?”

“呃,他的态度是不用考虑他的态度。”

怎么可能不考虑他的态度。楚云淮说:“跟我交朋友要对我很有兴趣才行,我看她差点意思,算了吧,帮我跟她说声抱歉。我去厨房了。”

呵,这只花孔雀不是来者不拒啊。唐雪时一边打字给秦倾,一边想,可能是因为忙着逗猫,对其他缺乏兴趣了。

都说师兄像白月光,高挂天上,不可私有。事实证明他就是更像猫,古怪迷人,养猫的人要很耐心温柔,不能强迫猫,不能吓跑他。

眼前的花孔雀又告诉他,热情比温柔更有用一点,能把大猫逗出少见的反应。热情的尺度不好把握,过犹不及,花孔雀拿捏得刚刚好。

厨房里,说可以叫安静的楚云淮真的安静熟练地把食材洗好,摆在一旁让路闻殊切。

路闻殊反而不太适应地看他一眼:“你这么安静?”

楚云淮好脾气地回答:“是你说喜欢安静。”

路闻殊:“我喜欢没有你在的安静。”

旁人理解这话都会认为是赶自己出厨房了,楚云淮不这样想,而是:“你喜欢有我在的热闹。”

路闻殊:“我怎么不知道我是这个意思?”

楚云淮笑嘻嘻地说:“你现在知道你可以是这个意思了,被误解是表达者的宿命啊。”

一旁传来猫咪的叫声,楚云淮看过去,听到厨房动静的馋猫又小跑过来了,对着它主人不停地叫。

它主人瞥它一眼:“不准叫。”

他对不懂人话的猫都是这种长官味十足的语气,关键是猫听了又叫了一声,听着有拉长的委屈意味,然后它就真的不叫了,凑到路闻殊脚边用脑袋磨蹭他的小腿,很会撒娇卖萌。

好好好,猫都能被他驯服几分,花孔雀被调教几下又怎么了呢?让让路长官呗,楚云淮悟了。

路闻殊扭头嘱咐他:“你把猫抱出去吧,免得猫毛飘落在菜里。”

楚云淮想了想:“我可以抱着猫在门口欣赏你做菜。”

烦人精也就他这样了吧?只是他烦他的尺度刚好,他能接受。路闻殊发现自己像一块冰被一簇火慢慢地烤化,应该有危机意识,他却在放任。

楚云淮一把捞起白猫,猫咪温顺,稍微挣扎了一会儿,小声叫了一下,就任他抱在怀里了。

“哎,都是猫,怎么你就这么乖巧亲人呢?”楚云淮意有所指地感慨。

路闻殊凉凉地回答:“它叫一声,你就抱着它离开。”

“不是吧,这么狠?”楚云淮瞪大眼睛,“我不能捂它嘴,它又不是哑巴,你……”

路闻殊冷酷地说:“你能直接抱着它离开。”

“哼,我哄它睡觉不就行了吗?”

机灵如楚云淮可不会被这样赶走。

他抱着猫走到门口,倚靠着门框,回想林楚微哄缅因猫睡觉,路闻殊把它撸困了的模样,他学着用适当的力度来回抚摸着白猫的背部,又用手指勾弄它的下巴。

白猫窝在他怀里,蓝眼睛好奇地盯着他,抬了抬下巴,倒也没有发出不适的叫声,漂亮尾巴随意地晃荡着。

啧,不愧是大美人的猫,跟他的神态有点相似啊。楚云淮的思维瞬间飘远了。

正主就在几米之外,他在想象他变回“本体”,一只深灰缅因猫,被他抱在怀里勾弄下巴。

“喵……”

脑子里幻想的猫叫和现实里的猫叫重叠在一起了,不过嗓音不一样。

楚云淮回过神来,和路闻殊投过来的眼神对上,尴尬地问:“是它在叫吗?”

路闻殊反问:“不然是你?”

楚云淮目光一转,张口就来:“喵……”

作为音乐人,有点声优属性很合理,把猫叫学得惟妙惟肖,很轻松啦。

路闻殊稍感意外,盯着他,唇角微扬。

这么会学猫叫,学雪豹叫更动听吧?

楚云淮淡定自若地说:“刚刚是我在叫。”

路闻殊点头,并说:“嗯,叫得真好听,再来一声。”

“那不行……”

“喵~”甜软又拉长的猫叫声再次响起。

楚云淮抽了抽嘴角,和怀里的猫咪对视,它露出有点无辜且好奇的样子,又叫了一声,“喵?”

路闻殊慢悠悠地提醒:“它把你当同类了,很疑惑你为什么不跟着叫了。”

楚云淮质问他:“你的猫都在帮你,二对一,合适吗?”

路闻殊:“不合适,然后呢?”

“喵!”白猫听不懂人话,发出的叫声却刚刚好,像在附和它主人似的。

“然后我就让让你呗,我们看画去了。”

楚云淮抱着白猫去了画室。

路闻殊目送他离开,若有所思。

当初的唐雪时也是这样让让他,让得温柔无辜,让不太成熟的少年路闻殊有逆反心理。他想着“我不需要你让我”“这么难受怎么还不放弃”“我只是劝你去认识更好的朋友”“等你的耐心温柔被消耗完了,你还能让着谁”。

当时的他对唐雪时的好是真的,伤害到了他也是真的。路闻殊知道,现在的唐雪时亲近他,也有点怕他。在国外那么痛苦委屈,看到他凑上来依赖一下,他也抱得很克制。

楚云淮不一样。

他很骄傲自信,对路闻殊口中某些旁人会感到受伤的话,他能做出不同的理解,并给奇妙的回应。好像很难被伤到,真被伤到了他也会直接跟他说。

他说“我就让让你呗”,说得主动热情,半真半假,若是路闻殊回一句“我不需要你让”,楚云淮也会给他一个意料不到的答案。

两人的互动和相处很轻松自在,彼此都感到舒适愉快,不会像在别的关系和感情里,总要考虑谁付出什么,谁亏欠什么。

这是一种水到渠成、相当契合的感觉。

这对路闻殊来说,很难得。

“雪时,我和猫被赶出来了。”

正在看画的唐雪时笑着回头:“很正常,师兄喜欢安静地做事。”然后放下画,向他伸手,“猫咪给我抱一会儿,它好漂亮可爱。”

楚云淮把白猫递给他,拉来一张椅子坐下,反驳:“他画画拍照时喜欢安静没问题,做饭就该热闹才好啊!”

唐雪时揉着猫咪脑袋,忽然感慨一句:“你出现得太晚了。”

楚云淮一愣,背脊都显得略微僵直了。

唐雪时看着他,很认真地说:“我觉得现在的你穿回过去,认识11岁的师兄,应该会比我做得更好,但你也可能会被吓跑。”

楚云淮:“他那时候很凶残吗?”

唐雪时想了想:“参考苏医生吧,不杀人,只是有意无意地拿感情做刀伤人伤己。”

楚云淮记得看电影时,他说“路哥又不是苏医生”,路闻殊回答“谁知道呢”。

那时的路闻殊心理上接近于苏医生啊,他们早点相遇,他会被吓跑吗?

楚云淮的眉头轻轻皱起来了。

唐雪时看懂了他的神色,安慰他:“我认为和师兄相遇的时机,早如我,晚如你,都是刚刚好。”

“那我肯定想早如你啊!”楚云淮的语气有点无奈,眉眼有些郁色,“我们有相似的不幸童年,父母的祭日又是同一天,过去那么多年,我们却从未撞见……”

唐雪时安慰他:“说明你们注定相遇,只是早晚的事儿,现在相遇得刚刚好。”

楚云淮有些哀怨地提醒他:“你刚刚才说我出现得太晚了。”

唐雪时再次解释:“我的意思是,你只是错过了上一个相遇的好时机。如果和他相识十几年的是你,能做的事儿比我多,比我好,能让师兄开心得多,能让他敞开心扉,他就不会习惯一个人做事了。”

这与楚云淮之前梦见和路闻殊当竹马的想法不谋而合。

他也坚信有他在,路闻殊不缺快乐。

“那我跟他就是十几年的好兄弟了。”

就如他父亲和秦叔叔那样?父亲在他这个年龄已经追到他母亲了,他呢?楚云淮看着唐雪时,有些犹豫地问:“你介意和我聊聊你跟林怀溯吗?我不是八卦,是有点疑问……”

“师兄没跟你聊吗?”

“他连和文行晏是朋友都不随口提一下,怎么会主动跟我聊你的感情?他甚至警告我不要瞎掺和,除非你自愿说。”楚云淮无奈地告诉他,“你感到不舒服的话就当我没说过,我也就是随口一问。”

师兄一向是旁观者的态度,只会适时提供帮助,偶尔也会为他“犯蠢”,被激怒了揍怀溯就是如此,师兄是在维护他。唐雪时抚摸着猫咪柔软的身子,温和地笑笑:“我没有感到不舒服,你问吧。”

楚云淮便问:“你和林怀溯是怎么相遇的?当时看彼此是什么感受?”

唐雪时:“我和怀溯认识的时候才13岁,自以为未来会和女生谈恋爱。”

当时的唐雪时路过操场去找师兄,一个不长眼的篮球在男生的惊呼中冲他砸过来,他懵懵地看过去,几乎就要被砸脸了。忽然被人朝后面拉了一把,惊险地避开了那颗篮球,他扭头发现是一个好心的帅哥,长得比他高,也比他成熟,他以为是学长。

“谢谢学长!”

这时的唐雪时像一只清秀可爱的白狐,礼貌懵懂,散发着吸引人且不自知的气息。

“……”“学长”露出古怪又好笑的表情,“不客气。”

操场上的男生还在喊:“哎,同学,帮忙捡一下篮球扔过来……”

“学长”走过去捡起篮球,转头就朝那个失手丢了篮球还不道歉的男生砸过去,男生狼狈地躲,没躲过去,被砸了半边脸,当时就红透了。

唐雪时觉得这个“学长”的个性有点不好惹,但是帅气心善,很让人有安全感。

和师兄一样,让他看第一眼就想亲近他。

唐雪时从袋子里拿出一个柑橘递给“学长”,告诉他:“这是我和师兄、安安妹妹栽的柑橘树结的果子,很甜,很有意义,谢谢你帮我。”

“学长”接过橘子握在手里把玩,好奇地问:“你师兄是谁?为什么叫师兄?”

唐雪时解释:“师兄是高一一班的路闻殊,因为一起学绘画,黎老师只收了我和师兄。”

他看了一眼时间,急忙说:“对不起,我要去找师兄了。”

“学长”自我介绍:“嗯,我是林怀溯,怀雪溯时的怀溯。”

“啊?”唐雪时就像瞪圆眼眸的白狐,“怀雪溯时?是我不知道的成语吗?”

“学长”笑着解释:“怀念下雪,回溯时光。”

唐雪时惊喜地说:“这样啊,好巧,我叫唐雪时,下雪之时。”

“学长”赞叹:“很好听的名字。”

“你也是。”

“我们顺路,一起走吧。”

“好。”

一个挺拔美丽的身影站在一大片三角梅下,唐雪时高兴地小跑过去,喊他:“师兄!”

林怀溯仿佛看到一只讨人喜欢的白狐从自己身边溜走了,一脸兴奋地投入所谓师兄的怀抱,他有点不高兴,收敛了笑意,看向他师兄的目光充满探究意味。

路闻殊和他对视一眼,不当回事儿,看向面前的唐雪时:“你要给我什么?”

“橘子!”唐雪时把袋子递给他,“我们仨种的那棵柑橘树结果了,很甜,你带回去和安安分享吧。”

路闻殊看了一眼他的手,又看回他的脸,揣在衣兜里的手没有拿出来的意思,嘴里也是吐出无情的字句:“不要。”

唐雪时固执地劝他:“你提回去吧,安安喜欢吃的……如果可以见面,她肯定会高兴地收下!”

一个不接受,一个不收手,两人僵持了好一会儿,路闻殊皱着眉头接过袋子。

唐雪时又开心地说起和林怀溯相识的前因后果。

怀雪溯时?怀念下雪,回溯时光?非得这么刻意介绍?生怕人听不出来意图?哦,单蠢白狐听不出来,还觉得好有缘。路闻殊嘀咕一句:“说你单蠢你还不信。”

唐雪时已经习惯被他这样说了,毫不介意地回答:“我单蠢就单蠢嘛,师兄你聪明就好了!遇到事情我首先问你意见。”

“我不会管你。”

师兄就是口是心非。唐雪时心里明白,也不反驳,顺着他说:“嗯嗯嗯,我也会自己学聪明的!”

隔些天,唐雪时看到“学长”是新来的转学生,并且选择和他成为同桌,他很懵。

“又见面了,雪时。”

那一刻,林怀溯笑得比阳光还美好灿烂,一下子就抓住了他的心。

现在想起来,唐雪时也觉得刺眼刺心,眼里弥漫雾气。

“啧,他是不是早就见过你了,知道你名字了,甚至就冲你来的?”楚云淮大胆猜测。

唐雪时摇头:“没你想的那么偶像剧啦。他就是刚好转学过来,见过我,知道我名字,正好救了我,顺口逗我一下……”

哦,见色起意?心动不自知?楚云淮又问:“你们之后就从朋友做起,慢慢变成爱人?”

唐雪时蹙着眉头说:“从我的角度说,我就是单纯和他做朋友,后来因为他太好了,我很亲近他依赖他,我当时不太分辨得清是友情还是爱情。”

“我就拿师兄做对比,我发现我对师兄毫无杂念,抱他就像抱一只猫,只想着‘猫今天没有拒绝我的亲近’之类,对猫的好感不可能是爱情。但抱林怀溯我就很不自然,会各种胡思乱想,想他的气息真好闻,想他抱我好有安全感,会脸红心跳……反正就很不正常,我意识到不对劲了。”

楚云淮也意识到不对劲了。

他和苏影谈恋爱时抱过她,感觉她如猫咪身子一样柔软,但那会儿的他对猫无感,经常被林楚微嫌弃不懂她的缅因猫的美好。

他还吐槽,你搁这儿拿它当情人养啊?

林楚微冷笑,我巴不得有个像霜降这样的情人,绝美长相,嗓音动人,情绪稳定,有点腹黑傲娇,偶尔对我撒娇卖萌……

认识路闻殊后,楚云淮觉得他挺符合她这些要求,只是他的冷情和难追劝退了林楚微。

没有劝退楚云淮。

他觉得路闻殊不冷不热、刚刚好的状态,不适合别人,特别适合他。

迟映风说他像“舔狗”,可他明白,舔狗倒贴是感到委屈了还上赶着,很愚蠢卑微。他和路闻殊的相处里从来没感到委屈,哪怕被拒绝也有“他只是想下次再答应我”的信心。

比如前几天还在想什么时候吃上路闻殊做的饭,今天就心想事成了。

他现在对猫越来越有好感,不也是因为路闻殊像猫、养猫?

初次见面他就很想抱“猫”,现在更想了。楚云淮知道,这很不对劲。

楚云淮问唐雪时:“林怀溯又是怎么想的?”

唐雪时:“他说自己心动不自知,就是脑子里没有联想到‘爱情’一词,但被我吸引和打动,对我有很强的保护欲和占有欲,时间一长,他觉得拿我当未来老婆养着似的……”

“我懂了。”楚云淮点头,“从结果看就是日久生情,从朋友处成爱人,挺好。”

唐雪时顺势问他:“你能和我聊聊你跟前女友吗?”

楚云淮对聊这段恋情非常熟练、毫无抗拒心理。

唐雪时有心观察他,发现他神情平静,语调随意,这段恋情仿佛是他们一起参加恋综测试彼此的适配性,没有真正交心说爱,测试结果失败,两人平静分开。

唐雪时原以为骄傲自恋主动热情的花孔雀不缺人爱,现在看来,他很缺人爱,缺一个他想爱的人,缺一个他想让对方爱他的人,这个人是什么样子,他自己都未必清楚。

师兄也是如此。

不过楚云淮有在主动寻找,师兄目前是可有可无。

他们吸引和打动彼此很正常。

从朋友做起也挺好。

也许就如他们之前每年同天祭拜父母,却从未撞见彼此,非得是今年好时机到了,他们看对眼了,这才开始拉扯。

唐雪时看着楚云淮,意味深长地说:“看你这种情况,我认为你的理想对象可能是,要有让你心悦诚服的美,这里的‘美’是各方面的,长相、个性、才华之类,彻底征服你这只花孔雀并不容易。”

楚云淮笑嘻嘻地点头。

“此外,要和你走日久生情的路,不能太危险刺激,要让你感到舒服有趣。还有一点,必须让你心甘情愿地主动,让你稍微掌握主导权,和你势均力敌,有你来我往的拉扯和较劲才有趣。”

句句不提人,句句在提人。楚云淮看着唐雪时,欲言又止。

唐雪时又说:“这样的对象不好遇,遇到了也不能着急,你得徐徐图之。”

“谢谢你的经验之谈。”楚云淮感谢之后,转移话题,“那你和林怀溯,怎么走到现在这一步?”

“问得好。”唐雪时叹气,“医人者不自医,不够幸运的人总会遭遇致命意外。”

一场地震,林怀溯差点以死亡为代价保护唐雪时,因此忘了曾经有多爱他。

唐雪时压下痛苦与恐惧,顶着巨大压力,试图陪他找回记忆,或者让他重新爱上自己,再好好在一起。

彼此努力了两年,没能如愿。

他们还是相爱,只是不能像以前那样轻松美好的在一起了。

楚云淮拿起一旁的纸巾递给他。

“我终于明白,路哥为什么反复强调感情要讲及时止损。”

“谢谢。”唐雪时接过纸巾擦着泛红的眼眶。

“我觉得你这个回国决定很对,暂时不跟他联系也对。你们继续以那种相爱但痛苦的状态纠缠下去,彼此的爱意会被一点一点消耗完毕,脑子里的痛苦记忆会逐渐赶走美好记忆,最后可能相看两厌一拍两散。”

“暂时分开一段时间,各自想想办法,也许就让你们的感情有了新的可能性。你们真的相爱又合适,不会就此错过的。”

唐雪时:“嗯,我也这样想。”

楚云淮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引走他的注意力:“好了,暂时别想这段感情了,想想之后怎么玩吧?”

“你和师兄想吧,带我一个就好。”

“哈哈,没问题。”

唐雪时把纸巾扔进垃圾桶里,抱起呼呼大睡的白猫,羡慕地说:“我也是猫就好了。”

楚云淮提醒他:“也有运气不好的流浪猫啊。”

“也是,无论是什么都要看运气。”

楚云淮回到厨房里看路大厨。

穿着蓝色围裙的清俊男人站在料理台前,神色认真沉静,身姿高雅挺拔,气质美好脱俗。一手拿着土豆,一手拿着刮丝工具,迅速而熟练地刮着,一堆堆土豆丝冒出来掉落在盆里。

楚云淮认为,他好像不是在刮土豆丝,而是在刮他的心。

路闻殊做菜比他注重整洁干净,其余的食材都被处理好了,分类放在一旁,摆放得当,毫不凌乱,更无多余的菜叶和水渍。

看他下厨等于欣赏美景,嗯,美人做什么都值得欣赏,让人看到他就被带着沉静下来。

路闻殊听到脚步声,知道是楚云淮又来了,做好听他胡言乱语的准备,结果他居然保持安静。

他可能说对了,他不习惯有他在的安静。

路闻殊侧头看他,看他倚靠着门框,双手环胸,姿态随意,唇角微翘,但看他的眼神专注认真,像一头打量猎物的雪豹,等待好时机出手。

楚云淮开口:“我把雪时惹哭了。”

路闻殊拿着工具凑到水龙头前清洗,很随意地回答:“你还不足以让他哭。”

“啧,让我别太看得起自己是吧?”楚云淮又说,“哎,我听他说十几岁的你有点凶,像苏医生那样,没少让他哭啊。”

“不是有点,是很凶。”路闻殊纠正他的说法,扭头盯着他,“那时候要是来只骄傲自恋主动热情的花孔雀烦我,我能拔光他的尾羽做成扇子卖给别人,转头告诉他:你怎么丑成这样,蠢成这样啊?”

妥妥的苏医生言行!想吓唬他激怒他是吧?没戏。楚云淮追问:“如果是一头凶猛帅气但叫声很甜的雪豹呢?”

路闻殊垂眼,用纸巾擦着手指,回答他:“我应该就去警局喝茶了。”

“就没人能像雪豹这样讨你喜欢吗?”

“你?”路闻殊瞥他一眼,半真半假地说,“人型雪豹?”

楚云淮眼神一亮,突然向他走过来,并说:“我当真咯!”

路闻殊微微挑眉,尽管没猜到他想做什么,还是淡定优雅地看着他。

楚云淮停在他身旁,认真又确定地问:“你拒绝不了雪豹的抱抱吧?”

路闻殊无情回答:“我拒绝得了人型雪豹。”

“不,你拒绝不了。”

楚云淮当机立断,突然如雪豹扑上来抱他一下。

另一个人身体的重量,体表的温度,双臂的束缚力,香水的味道……路闻殊没感受到两秒,来不及思考,他已经松开他,迅速躲到一旁。

哪有这么怂的雪豹?路闻殊没有被惹恼,反而被逗笑了,眉眼舒展,神情温和,一点都不像要拔花孔雀尾羽的凶残男人。

“怂成这样,还敢抱我?”

楚云淮向后靠着桌子,认真解释:“雪时说你像猫,每次抱你都在想‘猫今天没有拒绝我的亲近’,我想稍微感受一下这种快乐,你别挠我。”

路闻殊静静地看着他,没搭腔。

就这么虚虚抱一下也生气了啊?楚云淮琢磨着,又说:“林楚微的缅因猫霜降也不乐意让她抱,好像不喜欢那种束缚的感觉。她每次就故意突然袭击,一把搂住它,凑上去一顿狂亲。那只猫就露出无奈得如无语的表情,叫一声,一爪子按在她脸上,贼逗。”

“我在旁边看着很不理解她这种行为和快乐,现在认识你之后,我懂了。”

路闻殊这才开口:“我也想感受一下拔尾羽的快乐,如何?”

楚云淮机灵地回答:“可我没有尾羽啊。”

“你可以有。”路闻殊认真地说,“你还可以有雪豹的耳朵和尾巴。”

懂了,情趣用品什么不产?楚云淮微妙地看着他:“啧,路哥,你以后跟你爱人就玩这种情趣是吧?玩挺花啊?”

“戴个耳朵尾巴就花了?用上各种调教工具呢?你这么纯情?楚老板?”

路闻殊盯着他,眼神勾人,嗓音撩人。

又是苏医生调戏白警官的语气!白警官受不了,楚老板……也不太行。

楚云淮的耳根莫名红透了,心跳也很快,故作镇定地反驳:“纯情是可贵的品质,ok?”

“嗯,对。”路闻殊不再看他,拿起油倒入锅里,准备炒菜了。

瞧瞧他这样子,撩人撩到一半就做别的事去了,气死个人!楚云淮不罢休,继续说:“没想到你还会在床上玩调教啊?”

并不。路闻殊看过相关电影,这种带性虐意味的行为让他没有兴/性趣,苏医生折腾白警官那种程度就可以了。但他想逗弄楚老板,故意用轻快中透着宠溺的语气回复他:“对象有这种爱好,我就满足ta。”

反正我没有。楚云淮腹诽,我看你是清心寡欲的高岭之花,没想到还有点重口味啊?

“你会找有这种爱好的对象啊?”

“也许我对象处处与我合拍,只是有点这种爱好,我就让让他呗。”

听到这种学他说话的口气,楚云淮确认路闻殊是在逗他玩了,嗤笑:“得了吧,你对象让让你,逼自己戒掉这种爱好才是真的。”

路闻殊睨他一眼:“我说我对象,你激动什么?”

“我没激动,我就想看看你对象是啥样。”他淡定得很。

“人样。”路闻殊说着冷笑话,把菜倒入锅里翻炒。

“还是雪豹精吧。”楚云淮调侃他。

“平时是雪豹形态让我摸,在床上是人型……挺好。”路闻殊接茬。

“在床上是人型让你操。”楚云淮故意帮他补充完整,“路哥你也这么纯情,不把粗话说完啊?”

“纯情”的路闻殊懒得看他一眼,垂眼看着锅里的菜,想着将它翻来覆去爆炒的情景,别有意味地解释:“在床上可做的事不止是‘操’,没有准确的词可以表达完整。”

“哦……”楚云淮拉长了声音,还是不罢休,还要提一嘴,“你在床上那么折腾,女生未必受得了。”

“建议我玩男的?”路闻殊总是用淡定语气说不惊人不罢休的话。

“这哪是我能建议的?”楚云淮的眼神略微飘忽,又说,“如果你这样对迟映风说,你猜他会怎么回答你?”

路闻殊被激发了恶趣味,侧头看着他,薄唇一张:“嗯,话筒给你,把他的台词说出来,不准有多余的字句。”

他们都知道这句台词是,建议你玩我。

“……”坑人不成反被坑,楚云淮气笑了,嘟囔,“我又不是迟映风那种疯子,什么疯话张嘴就来,但又半点情意都不带。”

“你好懂他。”

“哎,怎么说也是3年损友了。”

路闻殊轻笑一声,说了句调侃味十足的话:“他那么疯,你这么怂,很互补。”

楚云淮机灵地卖乖:“我这么主动热情,你这么被动冷静,不也是完美互补?”

这才认识多久,这就完美互补了?不愧是骄傲自恋的花孔雀。路闻殊表示质疑:“才认识3个多月的朋友和认识3年的相比,你说完美互补?”

“你以为我故意拿他当反例,说漂亮话哄你是吧?”楚云淮有点生气地说,“我跟他是损友,不是知己,说明我们有很不合拍的一面吧?”

“嗯。”

“我说跟你完美互补,是根据目前的相处得出来的结论,我的真实体验就是如此。我又没保证以后也能继续这样完美互补。”楚云淮认真地解释给他听,“你认为不是完美互补那是你的事。你说服不了我,我也管不着你,这就叫求同存异。”

好一个“求同存异”,路闻殊居然点头表示:“有道理。”

楚云淮乐了,趁机解释:“你可能对我跟迟映风的互动和相处有点误解……”

他主动说起自己那条动态莫名引得对方冲他发癫的事。

“他可能是在嫉妒你的好、我的好,嫉妒这么好的我们这么愉快地交朋友,对我忽视了他有怨气之类,我能理解并稍微容忍他,但不能纵容且跟着他发疯。”

“我当时挺担心他,可他一说‘你好凶,我好爱’,我差点笑死。我要是真那么凶,伤到他了,他只会远离我,甚至弄死我。他吃不得感情的苦,受不了感情的伤。”

那晚之后,迟映风也不知道去哪鬼混了,没来烦他,楚云淮也不管他,反正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都要对自己负责。

楚云淮也有这样的属性,只是不如迟映风这么疯。

路闻殊想起迟映风有句特别有意思的话:“迟映风说你很适合操人,也很适合被操,他也很了解你啊。”

“……”

楚云淮神色一僵,深吸一口气。

不,他不是他没有。他再次暗骂迟映风疯子,老用疯言疯语挖坑害他。

楚云淮清了清嗓子:“别听他这种疯话。我的审美和原则要求我:我只睡大美人。”

路闻殊反问:“和大美人睡,你是插入方吗?”

为什么用类似学术讨论的语句说这种话?这种问题值得讨论吗?路教授?楚云淮脸色通红,脸冒热意,几近破防地反问:“这也有疑问吗!”

路闻殊瞥他一眼,继续用气死人不偿命的口气回答他:“有啊,根据你的大美人性别具体讨论。”

好一个“我的大美人”,楚云淮哭笑不得。

“是女人没疑问。是男人,”路闻殊故意拖长语气刺激他,“迟映风说得对,你也可能被你的大美人睡,反正你会让让他呗,不是吗?”

迟映风的疯言疯语不会真正刺激楚云淮,他听过就罢了,就当一阵风飘过。

路闻殊不一样。

他不是随意说这种话的人,他一旦说这种话就是一句绝杀。

林楚微说苏医生是“腹黑冷情美人攻”,有苏医生属性的路闻殊不也是如此?有点凶残,有点带感,有点诱人……“有点”太多混在一起就不对劲了。

楚云淮沉默了好一会儿,故意问:“我的大美人不能为爱做0吗?”

“你的大美人……”路闻殊正忙着把炒好的鱼香肉丝装盘,说话显得很漫不经心,“你的大美人肯定不是苏医生那种。哦对,你也不接受苏医生那种。”

“……”这让他怎么反驳怎么接话?楚云淮语噎。

“过来,把菜端出去。”

楚云淮不想继续听他说些让他吐血的话,走过去端菜,转身往外走。

有苏医生属性的人很吸引花孔雀,他只是不太能正视事实和真实自我。他在对迷人的危险表达抗拒,维持他在感情方面的安全感。路闻殊很清楚这一点,也就尊重他的意愿不拆穿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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